李氏听儿子说出这种话,暗道不妙。今日她好容易才拉下脸开口向林熹索要嫁妆,儿子一时意气放了狠话,短时间内她都很难再张口了。
林熹看着这对母子无耻的嘴脸,心中一阵恶寒。真是做了**还不忘立牌坊,既想要钱还想要脸,真够贪的。
晚膳就在这样微妙的气氛中结束了,今夜沈怀书又借故去了书房,留下林熹一人独寝,林熹对此早已习以为常。
三朝回门,马车上,林熹看着面色不善的沈怀书,心中不禁冷笑。沈怀书惦记着自己的嫁妆,惦记着自己家的家财,还总摆出一副臭脸来,实在可恶。
林熹有点讥讽的嘱咐道:
“待会见到我父母,夫君还是表现的恭敬些为好,把我父母哄高兴了,夫君才有望拿到我的陪嫁呢。”
冷着脸的沈怀书被林熹这么嘲讽了一番,面色更加难看了。他咬牙看着林熹的脸,这女人实在貌美,也实在可恶,跟自己心尖尖上的木嫣然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沈怀书皱眉,咬牙说道:
“我已明说,你的嫁妆我郡公压根儿看不上,林熹,你若再这般得理不饶人,都怪我不念夫妻情分。”
撩开车帘时,林熹远远的就看到母亲等在门外,翘以盼。再次见到母亲,林熹的眼眶不可抑制的红了。
林熹的母亲姓乔氏,出身名门,聪慧贤良,与林父感情甚笃,除了林熹之外,还育有二子。
上一世,母亲在自己成亲后的第三年突然病逝,林熹甚至没来得及见上她最后一眼。
“熹儿。”乔意拉住女儿的手,心疼的说道:
“熹儿,几日不见,怎的就有黑眼圈了,是不是这几日忙的没有睡好?咱们快进屋去说。”
林父林之海坐在主位,大哥林嘉文正在喝茶,见到林熹搀着母亲进来,林嘉文连忙起身说道:
“小妹回来了,你才出嫁三日,母亲想你时哭的都不止三次了。我和父亲都劝她放宽心,你在郡公府肯定过的一切都好,可母亲还是试试担心你,小妹快劝劝母亲吧。”
林熹心疼的看着母亲,几日不见,母亲憔悴了许多。沈怀书见自己被忽视,轻咳两声,作揖说道:
“请岳父岳母还有大哥放心,熹儿在小婿家中一切都好,小婿的母亲也对熹儿打心眼里喜欢,疼爱的紧。”
林熹恨不得一个白眼翻到天上去,沈怀书这是准备装贤婿呢,假话说的忒自然了些。林熹不自然的偏过头,向母亲问道:
“娘,怎么不见二哥,二哥平日就爱凑热闹,难不成今天又跑出去了?”
“小妹,你这是说什么话,你回门这样的大日子,二哥还能不来吗?”
林熹的二哥林嘉业摇着扇子,不紧不慢的走来,身后还跟着永荣王府的小世子—裴景恒。
林熹顺着声音看去,视线直接略过裴景恒。这小世子算是与她一起长大,但实在算不上什么青梅竹马,两人从小见面就爱抢东西,经常为抢吃的喝的玩的大打出手,裴景恒还被她咬哭过好几回。
“几日不见,二哥愈英俊了,我都嫁出去了,二哥也该考虑考虑成家的事了吧。”
裴景恒见林熹直接略过自己,连个招呼都不打,简直是把自己当做透明人,心中很不是滋味。他看了一眼林熹,又看了一眼林家千挑万选的女婿沈怀书,心中愈不痛快。
这沈怀书也不过如此,虽说皮囊是好看了点,但整个人看着就爱装,假仁假义的样子真令人讨厌。裴景恒在心中冷哼一声,继续想到:真要比较起来,还是我更英俊些。
不等林嘉业回话,裴景恒冷着脸抢先说道:
“大丈夫志在四方,嘉业与我一样都是大丈夫,不会那么早娶亲的。林小姐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家夫婿吧。”
说罢,裴景恒不爽的看了林怀书一眼,又略带鄙夷的看了看林熹,那眼神好像在说:瞧你那眼光,选的男人真不行。
林熹依旧没有理会裴景恒,一如以往的拿他当空气。林嘉业挠挠头,赶紧打圆场说道:
“景恒说得对,小妹所言也不无道理。不过姻缘一事还是看缘分吧哈哈。咱们大安朝鼓励民间自由姻亲,我的心意也是找一个真心相爱的女子。”
林父林之海看了林嘉业一眼,叹气说道:
“你这猢狲,我反正是管不住你。你要自由姻亲我不管,但必须是门当户对的女子,你若是招惹了什么不三不四的女子被我现,别怪我连你一起撵出林府。”
林嘉业讪笑着点头,沈怀书的脸色就有些难看了。他握紧拳头,想着自己挚爱的女人木嫣然,心中不禁冷笑:
你林家的女儿身份高贵又怎样,在我心中还不是比不过嫣然的一根指头。
林母握着林熹的手,对众人说道:“你们这些爷们在这聊吧,我们母女俩先回房了,只怕过了今日,见熹儿的机会就不多了……”
看着母亲湿润的眼角,林熹心中十分不是滋味儿。沈怀书见又有自己的表现机会,连忙假仁假义的说道:
“岳母大人不必太过伤心,熹儿想回娘家随时都可以回,小婿与母亲都没有意见。”
林熹勾唇,沈怀书还真是爱做样子,她要让他知道,饭不能乱吃话不能乱讲,这话她可要当真了。
回到房中,林母抱着女儿忍不住垂泪,林熹默默的拭去母亲的泪水,想说些什么,又不知从哪开口。林母凝视着女儿,担忧的问道:
“熹儿,你嫁过去这几日,娘心中一直慌张不安,娘总觉得你在夫家过得不好。熹儿,你要跟娘说实话,沈怀书到底对你怎么样?”
林熹垂眸,苦笑一声,也不准备隐瞒。她说:
“娘,不瞒你说,沈怀书并非良人。女儿猜到,他外面养了女人,就为了这个女人,他躲着我睡。这事倒也还好,可我那个婆母更是个没脸没皮的东西,才刚进门呢,婆母就打上我嫁妆的主意,想让我把嫁妆全都交到沈怀书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