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抢占先机,不提刚才的事,试图缓和一下气氛,然后伺机寻找逃跑的机会。
“李凡,你都看到了,我也没必要隐瞒,你回来后是不是从坟里拿过东西?”阮琳顿了几秒,直接问我。
“不想隐瞒?”我冷笑中悄悄退到边缘,后面就是下山小道,指着她手里的罗盘问:“你把我爷爷怎么样了?”
阮琳愣了一下,拿起手中罗盘,想了下恍然道:“它是你父亲五年前留在瑶寨的,并非你爷爷手里的!”随后又指着七笑尸说:“他们也是五年前,你父亲亲手种下的笑尸。”
“我父亲?”我一下没反应过来。阮琳话锋一转,又问:“棺中物件是不是你拿走了?”
得知父亲在世,兴奋下差点脱口说出媳妇的事,好在出口的瞬间及时收住。二叔从小就嫌我毛躁,他说没有人天生脑子就好,聪明人说话做事不过是懂得思考。
现在细细一想,我见到七笑尸都跟她有关,眼下又空口无凭,她的话自然不可信。只是她骗我脱掉衣服,就应该算到,难道媳妇的事儿是在她预料之外发生的?
我脑中思考,嘴上回答说:“没有,要不是你偷偷摸摸上山,我都不知道。”
阮琳听着我回答,目光却盯着我胸口。我暗道不好,平日里从未戴过东西,现在突然多了个挂坠,很显眼。
重要的是它是媳妇儿给我的,阮琳想要的东西很可能就是它。
我尽量装出镇定,知道现在越是护着越可疑,随手取下扔了过去说:“我小时候在街头买的小物件,学校不让戴,回来后又戴上了,你要是喜欢就拿去。”
我面上平静,心里却十分紧张。阮琳伸手接过,看了眼后失望的丢了回来,“下山吧,去问问你爷爷。”
我怀疑她刚才是骗我,罗盘是从爷爷手里拿的,也担心爷爷安危,急忙点头同意,她锁了棺材,走出几步后黑土陷落,草皮恢复。我不等她和七笑尸过来,转身就朝小路往下跑。
几步后脑中传来媳妇儿的声音:她骗你脱下衣服,只是为了释放你体内的阴气,干扰你爷爷和两个叔叔,并不知道开眼的事。
爷爷说过一次开眼,我和媳妇的诱因也是它,我想问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想起刚才遇到危险她跑得无影无踪,心里就有气,压低声音冷冷的说:“用不着你提醒,我自己能做出判断。”
嘴上这样说,其实她的话还是打消了我的疑虑,同时也给我提了个醒:那晚爷爷阻拦的人绝不是阮琳。
媳妇冷哼了一声,再无声音。随着离家越来越近,我也紧张起来,如果判断错误,爷爷真有不测,那么进门就是七笑尸动手的时候。
到大门口,我抓了把镰刀在手,喊了声爷爷,房间里没有回应,好在阮琳也没有异动。媳妇的声音再次传来:他们走了。
走了?距离太近,我不敢出声问,急忙闯进爷爷的房间,床上空空的,床头的木箱上整齐的摆着一件黑寿袍,上面压着爷爷平时量衣服的尺子。
阮琳也从外面进来,见此情景说道:“我偷偷出门的时候,就怀疑里面没人。”
我拉开寿袍,里面掉出一张纸条,是爷爷的笔迹,上面只有两个字:随缘。我抓起尺子,转身往外二叔家跑,果然,二叔和三叔家里同样无人。
“怎么会这样?”我跑到路口,脸色苍白。他们半夜离开,还留了纸条,很可能不会在回来。阮琳说:“房间里的东西很整齐,应该是有计划的离开。”
我心里难过,但不认同她的话,爷爷和二叔他们绝不是有计划的离开,而是遇到了什么事,不得不离开,否则也不会商量着让我继续上学。
唯一的亲人走了,我突然有种无家可归的落魄感,不知道下一步要去往何处。阮琳却在这时突然拉住我的手,塞了一张纸条过来。
我困惑的看过去,她却偷偷示意我不要问。我看了眼,纸是黄纸,上面的字迹干褐似血,不像是笔墨着色。
纸条上写着:小心你爷爷和两个叔叔,还有他们留在你身上的东西。
我眉头微皱,因为爷爷留在我身上的,只有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