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怀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准备让人去安和侯府,请侯府的人,把自家女儿领回去。
却未曾想,去侯府的人变成了报丧的。
段怀也很意外。
夫妻一场,说是毫无感情那是骗人的。
甚至在温向婉暴露本来面目前,他一直视她为良妻,偶尔还有收了心和她举案齐眉的念头。
可前后不足一个月,一切都变了,如今人也没了。
段怀心情有些复杂,把昨晚写的休书撕了个粉碎。
晚一会,安和侯府的人来了。
段怀倒是不怕他们侯府的人责问他。
是温向婉先做出了不守妇道的事,东窗事后,又羞愧自尽,与他无关。
他们安和侯府,也没资格质疑他休妻的决定。
他这样想着,侯府的人来,问清楚昨日的事后,确实也没再说什么。
段怀见状也没再提那些事,只对外宣称温向婉急病而亡,以王妃的规格给她办了丧礼,算是全了她最后的体面。
皇上还派人来了几次,关心段怀的状况如何,让他切莫过分悲伤。
丧礼结束后,一切尘埃落定,王府中好像没什么变化。
只是秋风渐起,吹黄了枝上绿叶,让世间多了几分萧条落败之感。
玉茗在一个午后跟着送饭的人,偷溜进了浣荷楼,找到了萧蝶。
她看起来有些憔悴,两块显眼的阴影就挂在眼睛下面,让人想不看见都难。
“呦,玉茗姑娘最近睡得不好吗?”
萧蝶的明知故问,让玉茗又想对着她翻白眼,但这次忍住了,还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王妃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
这句话,玉茗在心里已经想问许久了。
从她知道王妃的死讯时,她就不可自控的怀疑眼前这张清艳高洁的脸。
她记得在王妃想让萧蝶在宴席上献舞,好被吴三公子趁机要走的那天。
萧蝶借由身体不适想躲过去,王妃就命她送去了一条白绫。
如今才过去多久,被白绫吊死的,已经成了王妃。
萧蝶听她问,笑了,“你心中不自有答案。”
得到肯定回答的玉茗脸色更加难看,“你、你那天晚上去见她了是不是?你到底跟她说了什么,她怎么可能会轻易自杀?”
萧蝶倚在凉亭栏杆上,动作舒展,以手撑头。
“没什么,不过是聊一聊,聊聊吴三的死,聊聊王爷对她的厌弃,聊聊她被休回府后,可能会面临的生活……哦,还聊了聊你这个贴身丫鬟对她的背叛。”
“你……!”
玉茗听到这还是情不自禁的害怕,等反应过来温向婉已死时,脸色才好了起来。
“只是这样?她这样的人,真的会因为你几句刺激就自杀吗?”
玉茗仿佛在问萧蝶,也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她本也没指望萧蝶会回答她。
却不成想,那句答案就和池面吹来泛着潮气的风一起钻进了她的耳朵。
“她当然不会,她还叫嚣着说来日方长,我早晚会死在她手上,所以,我帮了她。”
帮她把床边的白幔挂在梁上,帮她把脖子塞进白幔之中,再帮她把脚下的凳子踢开。
萧蝶觉得自己可真是个热心肠的人。
但玉茗明显不是这么觉得的。
她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萧蝶的眼神极具惊恐。
“别坐地上啊,地上凉。”
萧蝶向她伸出手,神情温柔,“对了,还没有问你今日来找我是何事,难道是等不及了要做王爷的女人?放心,我这一两日……”
“不!我改主意了!”
玉茗毫不犹豫的说道:“我要出府,请姑娘让王爷放我出府!我、我不想做你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