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被星落那天晚上给吓傻了,这些女生其后一段时间都形同呆滞,症状倒是和林松亭相似。
林家父母也曾登门拜访,只说儿子嘴里总是喃喃念着“落落,对不起”这些话,恳求黎忠良能让星落去看望一下林松亭。
黎忠良拒绝,但到底还是问过了星落的意思。星落不卑不亢地望着林家父母,上一世自己走投无路的时候,他们曾经标榜和黎家多么亲厚,可是不也眼睁睁地看着陈玉萍等人作践自己,袖手旁观吗?
于是她直截了当地拒绝,看着他们失落地悻悻离去,星落能感觉到原身心底的畅快。
订婚那天,衣香鬓影,光彩流转,虽然只是小儿女之间低调的订婚仪式,但是黎忠良还是邀请了许多亲密的朋友出席,看着女儿翩翩然在宾客之间言笑晏晏,倒也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成就感。
陈玉萍也是闪亮夺目的装扮,原本低调的面容此刻愈显现出贵太太的风度和气质。她今日显得过于兴奋,往往总是躲在黎忠良身后的她今日却像是花蝴蝶一般与旁人推杯换盏。
而黎忠良就这样静静地瞧着,不说一句话。
最后的仪式是顾西洲为星落戴上订婚的戒指,本来没有这个环节,可是顾西洲固执地要求,陈玉萍和星落便也顺从了他的要求。
他很紧张地从口袋中拿出珍宝一般的礼盒,小心翼翼打开,肉眼可见他的手指都在抖。戒指古朴却华丽,看起来价值不菲。
他抬眸看向羞涩婉笑的少女,心底是无穷的满足与甜蜜,低下头认真要给她戴上。
“西洲,你不要再勉强自己了,何必如此呢?”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声音打断了这场看似甜蜜的订婚仪式的进程。
一个着装素净的女生怯生生地穿过人群,来到二人面前,泪眼婆娑地望着顾西洲强自哽咽说:“西洲,都结束了,你不要再为了我而去勉强自己了,这对你不公平,我们之间不需要走到这一步。”
模棱两可的话让众人先是惊异沉默,旋而就是窃窃私语。
黎忠良立刻道:“从哪儿放进来的人,给我赶出去。”
顾西洲也羞恼地说着:“姚成彩,你又什么疯。”
星落却喊住要来赶人的帮佣,对姚成彩露出一个好奇的笑容:“你刚才说什么?西洲是勉强自己?到底是什么意思?”
姚成彩等得就是这句话,甩开那些帮佣的手臂,内心无比的畅快,面上却还是凄惶的模样:“黎小姐,请你不要怪罪西洲,他都是、他都是为了我才会接近你的,我真的……”她很会停顿,听着身后低语声越来越多,又忽然说:“不不,是我错了,他喜欢你……”
“你他妈什么神经。”顾西洲已经忍无可忍,慌乱和愤怒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撕扯酵,他冲动地走下楼梯,想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疯子。
星落却冷静地喊住了他:“我想,姚同学来这里说了这么一番话,肯定也有证据的。能不能把你的证据给我看看?”
“落落,你别信她,她是个疯子。她纯粹就是撒谎。”顾西洲辩解说。
姚成彩早有准备,将一摞相片扔在地上,星落没有蹲下身去捡,而是低着头端详那些照片中的人,的确是顾西洲和姚成彩之间的互动,也看不出什么亲密的行为,但也足够星落去吃醋,尤其是姚成彩那些意味深长的话。
星落笑吟吟地看着姚成彩:“你的意思是,他为了成全你和林松亭所以来故意接近我?” 姚成彩得意地点点头,可是很快又恢复成凄楚的模样。
星落嗤笑了一声,姚成彩又甩出一封信给她,那是顾西洲的笔迹,信上的确是顾西洲蓄意接近星落的意图。
顾西洲喉头像是卡了一颗毛栗子,干巴巴地开口:“不,我没有写过。这都是假的。”可他内心知道,有那么一瞬间,他的确产生过这样的念头,只是很快他就彻底爱上了星落,那个念头也被忘在了脑后。
旧事重提,他心虚而又无措,生怕星落会相信。
他要开口,星落却率先说道:“挺好的,不过你现在被林松亭抛弃了,也怪可怜的。既然这样,我退出,成全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不是好事一桩吗?”
她看了一眼面色煞白的顾西洲,推了推他,示意他将戒指送给姚成彩:“我觉得姚同学更适合这枚订婚戒指。祝你们幸福。”
她是那样的平静和诚心诚意,可顾西洲知道,她一定是伤透了心才会说出这样的话。他牢牢地攥着她的手,动了动嘴唇,好一会儿才组织好语言要解释给她听。
订婚现场一片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三个年轻人身上,陈玉萍想要过来打个圆场却被星落用目光拦住,她的眼神仿佛已经看透了陈玉萍的企图,陈玉萍身子一颤,再去看时,仍旧是那个柔弱的小姑娘。
星落还要再说什么,却看到公司下属忽然神秘兮兮地过来和黎忠良低语了几句,黎忠良闻言眉心蹙起,低声质问着:“你们是怎么处理得?”
陈玉萍听不太清楚,但是勉强能够听到“账务”“警方”等几个敏感词,这都是她乐见其成得。
黎忠良的情绪剧烈起伏,急忙走了几步,忽然一手捂住胸口,面色惨白。
星落焦急地扶住父亲:“爸爸,你怎么了?爸爸?”
黎忠良哆嗦着嘴唇,来不及说一个字,整个人就昏到了在地面。所有人为这突的情况吓得呆若木鸡,星落尖叫着:“快打12o、快打12o。”
她的手机在卧室,身边的顾西洲刚刚拿出手机却被陈玉萍一把夺去,气定神闲地说:“先把你爸爸放到卧室去。”
星落难以置信地看着她:“阿姨你疯了嘛,爸爸不能轻易挪动得。”
陈玉萍冷冷一笑,弯了弯腰面对着星落:“现在是我说的算,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