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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第1页）

一切好像都步入了正轨，一切都好像不再需要他们两个。

可是焰熙安需要月烬辰，镜晏需要银忱。

“我也想……陪着你……”

像月魔陪着观照镜一样。

焰熙安想起那天焰归宁将一身的灵力都给了他后独自走掉的背影，也许自己该将这身灵力再还回去。他抽出一只手，摊开掌心，细细打量着自己的掌纹——等等！

方才他抽手的时候，是不是有一只指节卡了他一下？！

焰熙安浑身血液倒流至脑门，他猛地低头，看见月烬辰的手指点在地面上，然后——动了一下。

“阿忱？阿忱！”他失控地喊起来，把月烬辰扶起来，面对面拉进怀里，“阿忱！是你吗？！”他的手掌摩挲着他的后背，像是想用这样的温柔去跟死神对抗。

“阿忱！阿忱！”

呼唤一声又一声不休不止，从焦急到期待再到逐渐溢满哭腔。焰熙安的声音几乎破碎，都要哑得喊不出来了，终于一个微弱得像没有的气音突兀响起：“在……”

那一刻，焰熙安觉得“突兀”真是世上最美好的词了。

他的眼泪刷然而下，他甚至没有松开肩头上的人看他一眼，而是手臂把月烬辰箍得更紧，像要揉入血肉里。他放任着自己哭，“呜呜呜”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被泥沙冲刷过的玉石。眼泪淌过面颊，流到月烬辰的脖子里，也浸湿了月烬辰的后背。

夜风围过来了，月烬辰顿觉后颈一阵湿意。他轻轻地打了个寒战，睁开了眼。

后背的人哭得更厉害了。

“阿晏……凉……”

焰熙安登时止住哭声，生怕听不清他说什么：“什么？”说着就想去看月烬辰的脸。

听得出他的声音又湿又软，月烬辰顿时心都要化了，反手扯住他的红袍不让他放开手，话到嘴边又改了口：“没……你再……抱一会儿……”

焰熙安慢慢冷静下来。他吸了口气，眼眶还是红的，“被你吓死了。”

月烬辰低低地笑了。

“阿忱，”焰熙安闭上眼感受怀中人逐渐恢复的温度，“阿忱。”这一刻他眼含盈灼热泪，心怀无边感激，“谢谢，谢谢……”

谢谢你，还能回来。

月烬辰没有说话。半晌，他主动松开焰熙安，捧住了他的脸。焰熙安怔怔地由他替自己拭掉眼角的泪痕，然后倏地凑上来吻了吻。

这是月烬辰变回原来的容貌后，第一次亲吻镜晏。镜晏看着那张熟悉到陌生的脸凑近自己，七年前热烈懵懂却没被说破的情愫此刻翻涌上心间，他们二人仿佛跨过七载星河后第一次重逢，可是对彼此的身体却已经了如指掌。

焰熙安霎时红了脸。

月烬辰与他额头相抵，指腹又在焰熙安红透的脸颊处打圈。他一会儿看焰熙安因爱意和情欲而蒙雾的眼，一会儿又看他因紧张激动而轻颤的唇。这目光侵略近在咫尺，不怀好意又不加掩饰地游移着，像一道羽毛扫在焰熙安所有的敏感位置。焰熙安被他看着看着，呼吸渐渐重了。

“阿晏。”月烬辰动情地喊着他，“我好想你。”

焰熙安脑子里一片混沌，他一直垂眼看月烬辰的薄唇。

“你方才说，七年前的夜晚，你是醒着的……”

焰熙安心里倏地跳了一下。原来他都听见了？

这么一想，脸更红了，直直蔓延到耳根，月烬辰便择善而从地吻了过去，噙住那血珠般的耳垂。

焰熙安轻轻抖了一下，脑子里连混沌都没有了，只剩下空白，月烬辰问什么他便答什么：“是……我早就喜欢你了……”

“我也是，”月烬辰又顺着耳垂吻过他的脸颊，“我比你更早。”

焰熙安哑然失笑。真是小孩子心性，连这都要比。

“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才醒来？”月烬辰埋首进他肩窝，轻咬他的锁骨，“因为我要罚你。”

焰熙安喃喃道：“什……嗯！”

月烬辰突然把他勒得好紧好紧，比刚才焰熙安做过的还要紧。他带些恼怒和委屈地道：“当我知道，是你替我受押回仙京时，是怎样的滋味。”他重重地咬一口，咬得焰熙安嘶声，再开口时声音完全是哑掉的，“你要了我的命。”

焰熙安喉头一涩，哽咽了几轮才答得上话。他道：“当我知道，镂金绛桃把你送去的是漠央山……”他偏头，牙齿咬住月烬辰的发，感受那柔软绞在唇舌间的愉悦，“你也要了我的命。”

月烬辰抬眸与他对视。良久良久，他们同时笑了起来。

薄唇与殷唇交相开合，难舍难分，诉尽断肠意。

半月之后，月烬辰在城主府东殿恢复得很好。焰熙安问了他好几遍，被他索了好几次吻，他才肯承认那天晚上是月魔把仅剩的灵力给了他，清了他体内的毒。

所以现在的月烬辰，仙力一如当年的上仙银忱，没有多，也没有少。

好似他从来没有离开过，也从来没有变过。

就是比之前——更不要脸了些。

“阿晏，过来。”

月烬辰笑眯眯地立在书案旁朝他招招手。焰熙安边走过去边问：“怎么了？”

月烬辰抬手就揽住他的腰，抽掉他发间的红珠玉簪，“你教我描簪怎么样？”

焰熙安颇为不解：“为什么突然想学这个？”

“因为……”月烬辰眨着眼凑近，吻了吻他的鬓边，“想经历所有你经历过的啊。”

焰熙安心头一暖，竟然就真的信了。笔墨纸砚都准备得很齐全，起初他只是负手站在一旁指导着月烬辰画，可那人在剑术上的造诣可谓登峰造极，在画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