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之后,她向僧人求了一串檀木珠串。
看着那串熟悉的珠串,记忆纷至沓来。
原来,这一世,了解前世的人其实是她。
这一世的章歧渊从来都不是前世的章歧渊,他从一开始就什么都不知道。
是她依赖哥哥,是她动心,是她暗恋着哥哥,却又像上一世一样来到云崖寺求了一串相同的檀木珠。
也正是那一夜,关于前世种种惊恐的记忆像潮水一样涌进她的脑海里。
祁念看到了自己被调教、看到了自己被割伤四肢、像犬畜般被自己的哥哥折辱。
——那是噩梦。
梦里的一切都那样真实,真实到就像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一样,祁念仿佛能透过交错的时空感觉到强烈的痛感和无比的恐惧。
可是她喜欢这一世的章歧渊,一个与上一世的魔鬼截然相反的哥哥。
但她湿了。
她的精神变得有些脆弱。
她开始害怕哥哥,但又爱他依赖他,也是从看到脑海中过往的这一天起她开始有了强烈的性瘾。
她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他。
她在煎熬中忍耐了很久,最终决定对他表白,她给章歧渊下了药,逼他破了戒。
普通得性爱无法让她达到高潮,她试图引诱哥哥和她做上一世相同的事情。
章歧渊舍不得,祁念便一次次从他身边离开,挑衅着威胁他会失去自己这个妹妹。
章歧渊试图将错误遏制在原点,不想再和祁念有任何性接触。祁念内心的恐慌、无处释放的压抑、畸形的欲望便一发不可收拾,她彻底逃离,当着章歧渊的面坠入海中。
被救起来后她心智混乱,分不清眼前的人究竟是谁,只以为他是上一世的“主人”。
她畏惧他、讨好他,试图逃跑、却又想被在乎。
祁念在那无意识的半年里一点点逼迫温柔的哥哥变成了上一世的章歧渊。
她无知无觉,身体上却很快乐。
从那以后,她失去了那一年的记忆。
医生对章歧渊说她在自我催眠,是她不愿意醒。
而她对章歧渊的病态依赖令她将章歧渊的一些特定话语自我洗脑成催眠指令,本质上是她在暗示自己。
祁念被万千思绪搅扰,身体一软,大脑超负荷运载令她失去了意识。
递给她珠串的老僧缓缓睁开眼。
嗓音古朴苍老,叹息一声。
“孽缘。”
……
深夜,章歧渊坐在椅子上擦拭兰花摆件。
门被人推开,一个人猛然冲进他的怀中,啜泣着唤他哥哥。
他轻叹了一声,抱住了久违的人,沉默了许久才开口。
“念念,欢迎回家。”
……
云崖寺的住持在三日前圆寂了。
小僧曾偷听到一段令人摸不着头脑的对话。
“上一世她为我求得这串檀木珠时,你也是这般说辞。”
“施主上一世执念深重,未曾得消,今生这段缘全由玩弄心术得来,实为孽缘之至。”
那人低笑了一声,声线极为好听,隐含着胜者独有的轻蔑和愉悦。
“就算是孽缘,这一世她也斩不断了。”
只听他的师父低喃一句:
“既然施主已然由假乱真,那贫僧便祝二位施主——
“情意深长、修成正果。”
那之后,只听见窗外鸟鸣声响,便再也没有任何声音传来了。
故事一end
许仪宁睡得不太好。
手背上有什么小东西一直在戳她的皮肤。
她惺忪地睁开眼,果然瞅见一只近在咫尺的毛茸茸的灰麻雀。
许仪宁保持着手搭在窗台上伸出去的姿势,静静盯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