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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如同语霖的猜测，丧尸群放弃了他们，就连后面跟上来的另一辆车也没被阻挡，轻易的跟着逃出了包围圈。

“姐，我们逃出来了。”看着后视镜里越来越远的丧尸群，杜鹃兴奋的笑了起来，亲昵的对语霖说道。她完全忘记了就在两三分钟前，她还怕语霖怕的要死！

“恩。”语霖点点头，抑制住心中的激动，通过神识开始检查余青的身体。

李靖宇的那一脚踢得着实不轻，余青的肋骨断了两根，有一根还刺进了肺叶里，正顺着肋骨往外淌血，脾脏上也裂开了一个大口子，鲜血不停的流出，语霖大急，她只知道怎么以灵力给自己疗伤，完全不懂如何医治别人。

“到前面路口停车。”收回神识，语霖无力的靠在椅背上，说。

“余爷爷受伤很重？”杜鹃手一紧，忐忑的问。

“恩。”语霖双手捂脸，擦去忍不住流出的泪水。肺叶受伤，脾脏破裂，如果有医生，有完备的设备，也许还有希望，可如今……

“姐，你别难过，吴大婶是医生，她一定有办法的！”杜鹃有些不知所措，她看看路，又转头看看语霖。可她完全看不到语霖的表情，只觉得她那样蜷缩在座椅上的样子看起来是那么的无助和凄凉。完全不像一个杀伐决断的女人。

“咳咳……”没过多久，余青咳嗽着醒来，面色青白，额角不停的冒着冷汗。他捂住胸口，每咳一声就扯动的全身都疼，想要忍住却如何也忍不住。

“余爷爷，你怎么样？”语霖赶紧坐直身体，扶住他，轻轻的为他顺着胸口，带着哭腔的声音颤抖的问道。

“我没事，小语，你童奶奶？”余青抬头，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柔声的问道。

“对不起，我救不了她。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如果我们呆在房子里，如果我们没有和他们一起，如果我……”语霖的泪水抑制不住的往下淌，她后悔了，如果当初她能够不那么自私，将空间的事情告诉他们，或者直接将他们带进空间里，也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她太过相信同伴，太过放心人性了。

即使之前跟李靖宇不合而吵起来，即使她十分的讨厌他，也从来没想过他可以做到那么狠。

她以为以自己的能力，谁都不敢慢待了两位老人，却没想到李靖宇竟然坦然的无视她的功绩和存在，对两位老人丝毫不留手。

她恨，她报复，她用同样的方法对付了他，可那有什么用？

不过转瞬之间，老人就化成了丧尸们的食物和地上的一滩血水，而这一切，全部都是因为自己不顾他们的反对，带着他们出来才造成的。

“咳咳……不，怪你，这是，咳咳……命。咳咳……”余青剧烈的咳嗽着，老泪纵横的同时，还不忘安慰语霖。

对于语霖，老两口十分的感激，她本可以不管他们的，却还是走到哪里都带着他们，一路上也极力的顾着他们，杀丧尸的时候还安排着人专门照顾他们，对他们已经够好了。

“我，早算到了，早算到了，咳咳……我们，没机会的。咳咳……反而会拖累你。可，我们不想，死。咳咳……不想。”余青的嘴角随着不断的咳嗽声流出血液，有部分还咳溅到语霖脸上，他惨白的脸上带着微微自嘲的笑，断断续续的说：“人，怎么斗得过命，斗不过的。”

“余爷爷，你别说话了。等一会儿，再往前开一点，就让吴大婶给你看看，没事的，一定会好的！”语霖哽咽着说道，颤抖的手试图擦去他嘴角的血，却是擦干了又有新的流出来，怎么擦也擦不完。

“没用，咳咳……小语，我死了，就马上，马上把我，烧了，别，别让我变成，怪物。”他抬起手，紧紧的捏住语霖的手，瞪大着眼睛，坚决的说。

“不……”语霖摇头。

“小语，咳咳……噗……”余青的话嘎然而止，喷出一口浓浓的血液，双眼瞪得大大的，因为疼痛而绷紧的整个身体一软，双腿朝前蹬了两下，就软软的没了任何动静，抓着语霖手的手也垂了下去。

“余爷爷，余爷爷……”语霖不甘的喊，全身都颤抖起来，连坐也坐不住。

“吱……”杜鹃猛然刹车。伸手到余青的鼻下，又抓起他的手探起脉搏，听心跳……

一番动作下来，才抬头，迟疑的对语霖说：“姐，他死了！”

“我知道！”语霖喃喃的说，双腿缩回到椅子上，顶着胸口，手紧紧的抱着腿，将头搁在腿中间，仿佛在胎中的婴儿一般，将自己完全的保护起来。

他死在她的身边，吐血而亡。他说不怪她，这都是命。他说人是斗不过命的。

“姐，你哭出来吧！”语霖浑身散发的悲伤气息让杜鹃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与余青不熟，对他的离世虽然有些遗憾，却完全没有语霖那种感觉，仿佛失去的是至亲的人一般的难过。

“没事，走吧！走吧！”她转头看着余青死不瞑目的样子，伸出手，从额上往下轻轻一抹，说：“我答应你。”

手掌拂过，老人的双眼已然合拢，脸上似乎还能看出一丝淡淡的微笑。

语霖再次将头埋进腿间，泪水无声的滑落。

她的悲伤其实也不完全是因为余青和童佳期的离世，两位老人那么大的年纪，她早有这个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他们会以这么惨烈的方式离开，也没想到他们会走的这么快而已。

他说一切都是命，不怪她。

命运，什么是命运？世界末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