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忽然出现一块手帕,女孩瞥看过去,黑色的发丝显得很是柔软,遮掩住凌厉上挑的凤眼,在夜色中,尽管另一只手上拿着的拐子尽显凶戾,男孩的表情也还是透出几分温柔。
不易觉察的,温柔。
耳边又传来铃铛的声音,还有脚步声渐渐接近。
条件反射地抬起头,朝央九月打了个喷嚏,因为动作太过敏捷但是目前生、理状态跟不上而有些晕晕乎乎地看向门口。
“凪……”
黑发的少年有一瞬间和回忆中那个男孩重叠,九月有些软软地改口。
“……云雀……”
对了,今天是收保护费的日子……
难怪,人这么少。
朝央九月站起身,走到柜台那边去拿早就准备好的钱,却是摸了一个空,想了一会儿,才露出有些抱歉的笑容。
“似乎忘记了……对不起,明天,我再把钱送到草壁那里去吧。”
云雀恭弥看了朝央九月一会,点点头。
“明天中午把钱送到并盛接待室来。”
干脆利落地转身,云雀却没有迈出步子,锋锐的眼神在一瞬就找到了被九月松松握在手里的衣角。
转过身,云雀露出一个凛冽的笑容。
“哇喔,终于愿意和我打一场了吗?”
大约是因为记忆中八岁那年的夏日祭的关系,那个自己对于妈妈的故乡最后的记忆,因为晕晕乎乎不甚清晰的头脑而产生了混淆,就好像现在与过去的时光在一瞬间产生了交错。
分不清彼此。
朝央九月松开手,很坚持原则地摇了摇头。
“抱歉……现在不行。”
伸手揉了揉有些胀胀的太阳穴,九月低低地重复了一遍。
“……朝央九月,不行。”
云雀恭弥将浮萍拐收了回去,难免有些失望,却没有离开,在老位子坐下,随意点了几样摆在面上的食物,自己动手拿了。
没有吃。
单手撑着下颚看向窗外,饮料中的冰块渐渐融化,云雀恭弥才将视线从并盛山脉收回,看向了朝央九月。
她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眉心紧皱,阳光照在她的脸上,看起来很是温暖柔软的感觉。
“……”
云雀站起身走过去,将朝央九月横抱起来。
因为不知道该买什么药所以干脆每种都买了一点所以回来晚了的凪刚推开门,就看见云雀恭弥抱着朝央九月从她身边走过,视线连一点都没有落在自己身上。
被委员长一个叫过来的草壁哲矢很有经验地已经联络好救护车,但是看到云雀恭弥是抱着朝央九月出来,而不是拎着沾满血迹的浮萍拐踩着一地尸体走出来,并且表情竟然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的时候,彻底地震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