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妩当下惊喜不已,自然也明白秋娘说得道理:“那是自然,这个且等着吧,倒是不着急。”
于是两个人便商量着,等过两天,看看偷偷出去,让香妩看看自己那香料铺子,再把宅契给取来。
香妩又算着,该给秋娘的侄子多少银子来谢人家什么的,弄得秋娘倒是不好意思了;“也没什么,不过是举手之劳。”
不过倒是也没太推辞,毕竟她侄子那里为这个也跑了好几趟,以后怕是让她侄子跑腿的时候还多着呢。
再说,秋娘自己也有一个私心,她觉得香妩是一个贵人,是打定主意好好扶持香妩了,她也希望自己侄子能够投靠香妩,成为香妩
身边的得力助手,将来说不得后半辈子都靠这个了。
和秋娘说了一番后,香妩心里好受多了,反正没有侯爷,她还有银子,只要不缺银子就不怕了。
一时秋娘退下后,香妩安下心来,一时半会侯爷忙着,也不需要她伺候,她便拿来了针线,想着今日回来的时候还看到白简了,白简见到她竟然毕恭毕敬的模样,也实在是无奈。
她原说要给白简绣个香囊的,如今赶紧动手才是。
如此大概绣了小一半,外面天也晃黑了,到了用晚膳的时候了,秋娘已经招呼着小丫鬟关门了,听到外面小丫鬟来回,却是说院门外有人过来求见。
香妩自然是惊讶,想着谁会这个时候过来呢,当下让人进来。
那人却一脸偷偷摸摸的样,进来后,香妩看到她面容,吃了一惊。
这分明是月晴,只是脖子里布满了淤痕,脸上一个红印子。
“你……怎么了?”香妩本来要喊她月晴,但是想想自己现在的身份,到底是没喊。
“香夫人,求求你,救救兰若的命吧!”月晴直接跪在那里了。
“你快起来,到底怎么了?”香妩赶紧去扶。
月晴过来,本来是担心着,也怕香妩如今飞上高枝头,不认她们了,现在见香妩还肯抬手相扶,知道这是有戏了,当下哭泣着说起来。
原来这两日霍迎云心中不快,恰丢了一样首饰,便疑心底下人干的,倒是把身边几个丫鬟审问了一番
。
月晴也就罢了,好歹有人作证,但兰若去无人作证,被人疑心上,倒是好生一番痛打。
“打得下了床,小姐的金钗总算找到了,却原来是不小心掉到了桌子和墙的缝里,可是小姐就是小姐,她自是不会管兰若的命,如今兰若发着热,只怕是熬不下去了!”
说到这里,月晴闷声大哭,边哭边道:“香夫人身份高贵,自是和我们不同,原不敢劳烦夫人,但只是月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救兰若的命,求夫人救命,给兰若一条生路吧!”
她这话说得含蓄,原意自然是说,不想连累香妩,让众人怀疑香妩身份,但现在是走投无路了。
香妩听得这话,真是心痛不已,兰若是和她一起长大的姐妹,如今竟遭受这般痛苦,她听了,自是难受,又想着霍迎云痛恨自己,怕不是因为自己而牵连无辜,找了几个丫鬟姐妹来发泄怒火。
她略想了想,先寻来了白简,问她可有创伤药,果然白简是有的,于是要了这药给月晴,让她先给兰若上药:“你先回去,给她上了药,让她忍耐片刻,我必想法救她。”
月晴自然是感恩戴德,含泪点头道:“好,香妩,一切全靠你了。”
待到月晴走了后,香妩马上和秋娘白简商量这事,结果自然是,这两位都让她去找侯爷。
“也不必说太多,只提一下这事就是了。”
香妩想想也是,也不顾天色晚了,匆忙穿戴好
,过去侯爷那里。
到了侯爷那里的时候,却见暮霭沉沉,秋风扫过,竹林瑟瑟,身上也有了几分凉意。
香妩径自过去了后厅,知道侯爷还没回来,还在书房呢,好像是在和客人谈事情,她自然不好贸然过去,只能等着。
如此等了好一会,天色黑了下来,院墙下的竹子都变成了暗色的影子,香妩开始担心了。
月晴兰若她们和她是一起长大的,就算小姑娘家平时有个什么间隙,很快也就和好了,算是关系极好的,如今自己巴上了侯爷,就算一时翅膀不硬不能提携她们,也不至于让她们跟着受连累。
她心里明白,霍迎云对着兰若这样,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她怎么也不能坐视不理。
如果再这么耽误下去,万一兰若有个不好,自己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这么一想,香妩越发焦急,就想着干脆过去书房,反正她也不是没去过。
谁知道刚走了两步,就见前面侍女过来请她,原来是侯爷让她过去。
当下大喜,赶紧迈步,穿过那瑟瑟而动的竹林,过去了侯爷书房。
书房中,侯爷正坐在书案前,微低着头,看着手中的一封信函,烛火摇曳之中,朦胧的红光犹如一片被晃动着的轻纱,衬得那神情淡漠的男子威严刚毅,深邃遥远。
香妩越发觉得,眼前的这个是侯爷,不是那个病了讨蜜糖吃的侯爷。
是一个人,但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