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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頁(第1页)

岑蘇蘇只顧著擦刀,頭也不抬地大聲回道:「看腿?看誰的腿?」

她抬頭正好看見門口的謝纓與阿寧,聲如洪鐘:「看慈生的嗎?」

阿寧沒忍住笑了出來,又聽謝纓無奈的跟她解釋:「這位酥手刀幼時壞了耳朵,所以平時聽不太清別人說話,嗓門也難免大了一些。」

阿寧瞭然點頭,見這幫一起擁了上來,圍著他們二人好奇的小聲嘟囔。

項時頌拍了拍身旁少年的肩膀,低聲耳語:「看到沒?那就是你謝哥惦記了好幾年的人。」

謝纓不理他,只看向眾人,「這位是阿寧,我謝慈生的妹子,以後上京城內行走,勞煩諸位幫忙照看。」

他說的大聲,叫眾人都聽的一清二楚。武子堂內都是些年歲相近的少年少女,素來仰慕謝纓,聽他這麼一說,雖是滿心好奇與訝異,但還是滿口應承下來。

岑蘇蘇湊過來盯著阿寧的臉,「你就是遼東6家的小女兒。」

「是」,阿寧想起謝纓剛說過的話,大聲回道:「我是。」

兀地,她反應過來,這姑娘善使刀,又姓岑,莫不是遼東王妃的親戚。

阿寧眼神微凝,岑蘇蘇就知道她在想什麼,不過確有書信自遼東送過來言要她好好照顧這位6姑娘。

「我不是出身於本家,與岑家人都不熟。」

阿寧應了一聲,不再多想。

一旁的謝纓與項時頌卻是眉頭緊鎖著討論著什麼,言語間頗為肅重。

「近日來又丟了許多人,大多是些從中州過來的流民,不過與年前上報不同的是,這次丟的都是些年少的。」

見謝纓擰眉思索,項時頌補充道:「未結親的男女,出來一趟就下落不明,一絲痕跡都沒有,就連一個城外縣丞家的女兒也丟了。」

謝纓看向他,覺得越發蹊蹺,這事在去年入秋後便初現端倪,只是官家女一般身邊小斯侍女環繞,怎會出現這種狀況。

「大理寺怎麼說?」

「叫藺司馬帶著南衙驍騎查呢」,項時頌撞了撞謝纓肩膀,低聲道:「我爹說藺司馬要升遷為禁軍統領了,這南衙驍騎的司馬一職非你莫屬。」

南衙驍騎是皇城最善戰的一支編隊,與終日碌碌的北司神機比起來,雖然同是禁軍,但差如天塹。

謝纓聳了聳肩,不可置否。

岑蘇蘇倒是很喜歡阿寧,這姑娘見她有耳疾,沒有露出那種叫人頭皮發麻的同情悲憫模樣,反而神色如常地同她吼著說話,著實難得。

阿寧臨走之前還被她拽住手磨叨個沒完,「下次帶你見見錦書,你們必定聊得來。」

阿寧有些訝異她說的竟是藺家的嫡長女,大聲回她:「好啊。」

回程路上,謝纓也不帶著她騎馬,只是信步踏在微濕的泥土上,照著乾燥的日光,說說笑笑。

阿寧指著豁然江一側的一排宅子,見像是沒人住,問道:「阿奴哥哥,這裡可是空著的?」

「是,一直都沒人住進來」,謝纓點點頭,「這離武子堂挨得近,平日裡飛出來個刀槍劍戟,又吵鬧的很,故而都不在這。」

「怎的?你要買?」

阿寧點點頭,「這一排我都要。」

謝纓吸了口氣,阿寧幾個時辰前剛豪擲千金買了那麼多屋舍,眼下又要買這些宅子,實在叫他不免多問。

「你可還有錢銀?」

阿寧歪頭想了想,「兄長春闈在即,我為此在清淨寺捐了座金身。」

「剩下的不太多了」,小姑娘在謝纓擔憂的目光里吸了吸鼻子,笑得靦腆又無辜。

「不過,再買十幾個永安侯府還是可以的。」

第26章深藏不露

上京三月,草早鶯飛,嫩紅清曉,阿寧望著樓下天街上的繁華景象,不禁感嘆,遼東此時或許還在漫天飄雪中,可上京卻已春意盎然。

她現在坐著的這處苓術茶樓便是日前購下的鋪面之一,位於天街東側一帶,臨近鴻都學堂,當時阿寧看中這裡的二樓,望下去時運河滔滔,其上花舟畫舫,兩岸酒肆華燈,一覽無遺。

阿寧捻著手中信件,心下一塊石頭安然落地。

6父在信中言明黑沙溝已被遼東王圈為禁地,那下面白骨嶙嶙,上面碎石走沙。

點到為止,阿寧懂得6父的意思,這便是說她家深礦一事,此後匿影藏形,再無蹤跡可尋。

當時她情急之下炸山埋坑,將6家的根基徹底夷為平地,但其實早在之前6父就有意放手。礦脈一事非同小可,近年來朝廷不斷往遼東等分地安插眼線,若有一朝暴露了蛛絲馬跡,那別說整個6家,便是遼東王也要跟著受難遭責。

七星閣的開陽君親眼看到黑沙溝如此狼狽,天子再不會有疑這十二座深山。如此一來,也算永絕後患。

信中只說二老身體康健,待到夏初便赴上京,介時6霽雲三試已過,也好一家團聚,而對於薛敖的隻言片語都未提及。

這樣也好,不知便不會掛念,況且如今薛敖與郭家姑娘正談婚論嫁,她不會多加打聽,惹人討嫌。

岑蘇蘇引著藺錦書上樓的時候,聲勢浩大地招呼著小二,惹得茶樓食客紛紛側目。

只不過二人並不在乎,推開了雅間木門,見阿寧正笑吟吟地看著她們,拉人入座。

自那日武子堂一別,岑蘇蘇真將這位藺家的貴女引薦給了她,正如岑蘇蘇所說的那樣,幾日相處下來,阿寧與藺錦書頗為合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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