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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页(第1页)

在宫中倔强地与灵阳争夺了半日的她,回王府一路上与怜月相伴纵有千言万语也不可说的她,终于忍不住坐在石阶上捂着脸哭出了声。

那颗患得患失的心在此刻终于落了地,和灵阳争抢怜月时她慌乱得顾不上呼吸,只怕一不小心就与怜月失之交臂。偏偏那丫头没心没肺还一个劲地避着她,急得她直到现在才松了憋闷在心口的那股气。

她太久没有哭过了,母亲忽有一日从宫里回来后便不再理家事,也不再理父王,只静静地在佛堂整日整夜地坐着。打那日她便接过了家事,小小年纪操心着一大家子,还要筹谋夺求帝位之事,心一直理智冰冷不近人情。

可与怜月再相遇,已是坚冰的心突然就化了,化成了水,从眼眶不注地往外淌。她在马车内凝望着怜月时便觉得眼睛酸胀得厉害,忍了一路,回思月苑立刻把下人打发了出去,独坐空院想用眼泪把心中积聚的所有情绪排疏一空。

021

怜月坐在沐桶中咬牙忍着疼,水有些烫。

身上已经结痂的鞭痕和膝伤还好,最难熬的是被琴弦磨破的十个指腹,每每浸在水中便火辣辣的疼。受刑一般地沐浴完,怜月又在换洗衣物前呆立住了。

那衣裳叠起来放在凳上的,远远地粗略扫去并觉不出什么,等她将衣裳铺展开时才看清是何样布料花纹。繁花暗纹底金色掐丝外袍用的是上好的织锦缎,织锦缎上的繁花暗纹金线为枝银丝为瓣,打眼望去并不明显。但一细瞧,这作工与用料哪里是给下人穿的?贵女们也不是人人都能有这样的衣裳的。

怜月在疑惑与恐惧中把郡主给她备的衣物穿上了。

思月苑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模样,倚在罗汉床上的锦阳,眼还微红着,但情绪已经彻底平复了。

小厨房的丫头把膳食送到房门口,交与连花后就离开了。

连花推开门,“郡主,您吩咐做的吃的已好了。”

锦阳指着罗汉床上的小桌案。“先放这儿。”

“怜月姑娘也已沐浴好了,在门外候着的。”连花回话道。

“让她进来,你不必伺候了。”锦阳亲手打开食盒,把里面的吃食一一摆在小桌案上。

房门开了,怜月给连花道了谢,怯怯地走到了锦阳面前。

锦阳指着自个儿对面的位置,柔声道:“先用饭吧!”她扫了怜月一眼,这衣物本是为申霄来年备下的,怜月穿着有一点点不合身。

“这饭也是为奴婢准备的吗?”怜月的心彻底凉了。郡主对她如此之好,摆明了是要送她上路啊!当着皇上太妃公主的面驳了这位小郡主的面子,怎么可能安然无事呢?

因房中再无别人,锦阳说话时的语气缓慢而沉静。在外人前的刻意霸道蛮横不是真的她,对怜月的刻意温柔也不是真的她。此时这样放空了一切,无思无虑没有一丝刻意才是真实的她。

锦阳在前世的磨难和今世的伪装中有些迷失自己,夜深人静自省之时常常连她自己也看不清自己究竟是怎样的人。怜月仿佛是她的宁神香,只需静静地伴着她,便能平息她心里所有的忧虑不安。

她仍然有很长的路要走,有很多的事要做。但她也需要片刻的歇息,抛却一切享受一段与心上之人独处的静谧时光,也只有怜月,能让她暂时停下脚步。

“你们兴州府的名食,想你定是爱吃的。”锦阳拿起竹肉盒子,用细柄长勺掏出酿在竹筒内的肉糜覆在热气腾腾的小菜粥上,而后道:“都是软烂之物。”

怜月前世最爱食软烂之物,为此锦阳还笑过她年纪轻轻食性却和老人家一般。

怜月舀起一勺带着肉糜的粥送入口内,和她在兴州府吃过的味道很像,甚至更美味些。也不知是王府厨子的手艺好,还是她对生命的留恋不舍让这寻常菜式多了份味道。

一想到吃饱就要上路了,怜月忍不住留下两行泪。不过她不恨郡主,反倒有些许感激。好歹郡主在对她下毒手前,让她沐浴更衣体体面面地离世,甚至费心为她准备家乡菜,让她吃得饱饱的上路,不至于做个饿死鬼。

郡主不愧是皇亲贵胄,杀她一介罪女都如此讲究。

锦阳以为怜月是被感动哭了,心中不免有些小得意,但更多的是心疼。这傻丫头也是吃太多苦了,一点甜头便感动成这样,好日子还在后头呢!她亲自给怜月布菜,催促道:“快些吃,菜都要凉了。”

怜月刻意放慢了吃饭的速度。吃得慢菜虽然会凉,可吃得快她就会凉啊!可郡主已经没了耐心,竟不惜亲自布菜催她赶紧上路。

门外响起敲门声。“呯呯呯!”

在怜月听来倒像是丧钟的声音。“铛铛铛!”一定是来送她上路的人,怜月端起碗,把碗底的最后一口粥塞进嘴里,神情悲痛地等待着来押解她去赴死的人。

“进来。”锦阳顿时冷了脸,见来人是连花便道:“不是说了没有天大的事不许打扰我吗?”难得的静谧时光就这么被打破了。

“灵阳公主差了宫人来接怜月姑娘去宫中奏曲。”连月最怕郡主的脸色突然冷下来,低头小心回着话,不敢看主子的视线。

正在绝望边缘的怜月双目一亮,像突然获释般神采飞扬地望向连花。这一举一动都被锦阳收在眼底,锦阳冷哼道:“我看她是成心的。我前脚刚把人带回来,她后脚便差了人来接。”

灵阳故意和她作对还是其次,她更心疼怜月那双满是伤口的手。连拿筷箸都有些颤抖的人,若用那已经破了皮肉的手指拨动琴弦,和用手摸刀刃有什么差别?

可锦阳虽有一万个不乐意不情愿,还是只能放怜月去宫里。怜月住在王府,但灵阳公主可以随时差人来接,这是在皇帝太妃跟前商定好的。

“让灵阳公主的人等会儿。”锦阳打发走连花,起身去架子上取来一个小木箱,箱子里是些包扎伤口的布条药物之类的。她因习武常受伤,便在身边随时备着这些东西。

“手伸出来。”锦阳还生着灵阳的气,对怜月说话也自带三分怒。一听灵阳派人来接,怜月那顾盼神飞,恨不能马上飞进宫里的无情样就让她心烦。

怜月乖乖伸出手,不知郡主要做什么。

锦阳用剪子把布条剪成一指腹宽,然后挨个儿将怜月的十个指头都缠严实了,边缠还边叮嘱:“手熬不住便告诉灵阳公主,她也不是个没人性的。她若留你在宫中过夜,你便说皇上太妃已定了,要你住王府,你不敢违命。听懂了吗?亥时之前必须回来。”

亥时?怜月不禁想到,讲究的锦阳郡主是不是已经为她的死期算好了良辰吉日?怕她误了上路的时辰。既然都是要死的,郡主又何必费心替她包扎伤口呢?再一细想便明白了,郡主是个讲究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是替她顾全孝道呢!

“进宫前把这衣裳换了,找连花借一套先应付着。”她宠怜月暂时只敢悄悄宠着,怜月虽脱了罪籍入了奴籍,但眼下的身份是撑不住这身衣裳的。锦阳不敢给人留下话柄,至少在父王登上帝位之前行事得周全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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