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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页(第1页)

景戚戚认真地拼命回忆着,但是毕竟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就算真有这么一出噩梦般的经历,按照人类正常的心理,凡是坏事都会下意识地回避,或是忘却。

谁料,胡勤却上前一步,一把握住她的手,捏得紧紧的,咬牙切齿道:“赶紧想想,有,还是没有!”

他正捏到她疼得厉害的地方,景戚戚猛地抽回自己的手,频频吸气,怒道:“你管不着!我要睡觉了,好走不送!”

胡勤也不是吃素的主儿,见她没好气,脸色也阴沉得厉害,没头没脑地回敬她:“你这辈子除了惹事儿,就没做过一件好事!”

她瞪他,刚要说话,门被人轻轻推开,拎着粥的梁以白已经回来了,看见胡勤,他愣了一下,继而笑道:“胡勤来了。”

两个人倒也在不同场合打过几次交道,其实胡勤也并非不明事理的人,对待生意他圆滑得紧,人际上更是有一番手腕,看见梁以白,他当即颔首,扯了下嘴角回道:“以白哥。”

梁以白放好粥,先去卫生间洗了手,出来时见胡勤还站着,忙招呼他坐下。

“不了,我来看我二哥,顺便瞧一眼,这就走了。”

胡勤明显口不对心,脚朝着门口走,眼睛还若即若离地黏在低着头玩手指,一副置身事外的景戚戚身上。

梁以白看了一眼两人之间的暗涌,了然地没有多说,将胡勤送到了门口。

“行了,别鼓捣你那两根手指头了,擦擦手喝粥,不是嚷着饿了吗。”

把湿毛巾递过去,梁以白打开塑料袋,将粥端出来,还滚烫着,他生怕凉了,一路赶回来。

“烦死他了,一张破嘴。”

景戚戚擦好了手,口中嘟囔着,不知道胡勤又在抽什么风,就算是她真的小时候掉水里出过意外,关他什么事儿啊,干什么一副她罪大恶极的模样儿啊!

“你俩不是有一阵子很好嘛,我记得那时候我找你,你总不在,和他一块儿玩。”

见她手背还肿着,梁以白再次禁不住摇摇头,让她坐好,拿出勺子,一勺勺喂她吃。

景戚戚张嘴,咽了一口粥,赶紧反驳道:“那是我年幼无知,年幼无知!”

他笑了一声,没有多说。年幼无知?她那时候的确年幼,但胡老三不见得就是无知,那孩子远比别人想象的早熟得多。

景戚戚见梁以白不说话,也就沉默着,粥很香,但她嘴里没味道,吃了一小半就摇头说不吃了。

他不勉强,点点头收拾好,又坐回她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

“戚戚。”

“啊?”

“戚戚。”他又喊她,声音更温柔。

“啊,说啊,我听着呢。”景戚戚一脸不解,仰着头看他。

梁以白笑笑,忽然就觉得鼻头发酸,勉强平静下来开口道:“没事儿,就叫叫你,你名儿好听。”

景戚戚立即傻笑,捶了他一下,说他傻。

其实,他是想说,他有多怕,多悔,多担心。

听说她差点儿出事,梁以白简直厥过去,可他知道,没看见她安然无恙,自己绝对不可以倒下。

看着她躺在床上,烧得小脸通红,额头滚烫,他简直想要把隔壁昏睡的胡励拖起来暴打一顿:为什么,你为什么总是不让她好过!

他更怕的是,自己还来不及许给她一个明确的未来,她就这么从自己眼前消失了!

梁以白捉住景戚戚的手,低头轻吻,半晌,他再抬起头时,眼睛里有晶莹在闪动。

“戚戚,我想好了,我要和我爸说,他的事,我帮不了,我可以把命给他,给我妈,但是结婚这件事,我必须自己做主。除了你,我谁也不要。”

说这话时,他声音已经带了几分哽咽,嘴唇一张,含住了景戚戚的手指,情难自已地在口中细细吸吮。

景戚戚看着他,已然是说不出话来,她早知他性子,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将话说到十成满。

一个是习惯了没心没肺,一个则是永远隐忍克制,否则,也不至于错过了这些年。

总要有人先迈出一步,梁以白终于认清了自己的心,很多事情,不是藏在心底,对方就能慢慢知晓的,清楚的表达比退一步默默关心,也许更重要。

她早他一步,早就已经哭出来,忍不住伸手捶打着他的肩,打了几下,用力抱住了他,委屈地抽噎着。

她哭,他笑,抱紧她,轻抚着她的背。

忽然,梁以白察觉到景戚戚的背脊似乎僵了一下,不禁抬眉道:“怎么了,哪里疼?”

她立即摇摇头,没说什么,但却咬紧了嘴唇。

那封信,那封薛皓给自己的信,她险些忘了。那个不定时炸弹,炸得她几乎粉身碎骨。

大概是这两天注射了太多的药水,到了半夜,尽管已经不挂水了,可景戚戚还是不得不起夜上洗手间。

她困得要命,迷迷糊糊地小解完,爬上床,忽然发现床头站了个人,一道黑影,模模糊糊的,吓得景戚戚“啊”一声跳起来,借着月光,直奔房门方向。

那黑影见她这样,一瘸一拐地追上她,按着她肩膀,低声开口:“喊什么,是我。”

原来是胡励,景戚戚松了一口气,摸索着墙壁上的开关,打开灯。

“你怎么跟鬼似的!”她抚着胸口直喘气,连声抱怨,抬起手抹了一把,额头都是冷汗。

她的反应也让胡励感到哭笑不得,他刚醒,想过来看看她,没想到她居然连门都没锁,虽然不会有危险,但也太大意了一些。

“来看看你好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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