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读听他语气直觉有戏,眼睛都亮了,“嗯嗯。”
琴酒:“行,等着。”
飞鸟读:“嗯嗯嗯。”
耳畔那边传来按键音,几声忙音的嘟嘟——过后,听筒噪音骤然减弱。
电话里热闹起来,琴酒把他放进了他们出任务时使用的加密团队频道。
飞鸟读刚进去就听见一道刺刺的女声语出惊人,“老大在和谁打电话呢?他谈情人了?胆子这么大敢半夜查他岗?”
飞鸟读:“。。。”
看来不论在哪,吃领导八卦总是一件令人欲罢不能的事情。
基安蒂:“谁进频道了。”
基安蒂:哪个组的兄弟外援支个声。”
老实人伏特加:“是少爷。”
伏特加:“大哥加进来的人也是少爷。”
“。。。。。。”
频道里乍然安静下来,满场寂静,鸦雀无声,。
“你们好。”飞鸟读出声打招呼,脑子一抽发出干饭邀请,“有空一起吃饭。”
话音未落他就觉得自己像个傻逼,但琴酒的小弟们很给面子。
伏特加思维发散,“吃寿喜锅?”
基安蒂:“滚,少爷请客吃个屁的寿喜锅,吃纽约那家老娘排了它半年没排上的米其林三星,那家餐厅肯定给少爷有长年预留席位,贝尔摩德那个女人经常假公济私跑去吃。”
“米其林根本吃不饱。”伏特加抱怨。
“饱个屁,品味!”基安蒂气的上手抽他。“吃的是品味懂不懂!没品的东西!”
气氛欢乐起来了,飞鸟读受到一致热烈欢迎。
聊了两句,他才知道刚才作死活跃的暴躁老姐,叫基安蒂。
跟他打过招呼就再没出声的木头哑巴是科伦。再算上老实人伏特加,就是琴酒的全部亲信了。
少得可怜。
虽然知道琴酒不喜欢搞朗姆那套一呼百应的大哥派头,但他身边的人委实也太少了点。
据伏特加说,撞上需要人手多的任务还要临时去别的组调外援。
琴酒:“猛兽只独行。”
言外之意,朗姆那种拉帮结党发展下线的就是个废物弟弟。
飞鸟读无语。
他是有多讨厌朗姆,动不动就拉踩一下,一起共事这么多年真是难为了。
但团队中没有人反驳这句话,大家都一副老大说的对,我们就是猛兽的与有荣焉。
其实飞鸟读觉得更像聚在停车场抱团的流浪猫,而他是那个手持罐头过来投喂的人。
一群喵喵闻着食物的香味围过来讨好的叫。伏特加不算,他是村口的大黄。
琴酒没打断他和小弟们拉近关系的行为,任由他们吵吵嚷嚷的在团队频道聒噪聊天,
他自己始终没有再说话,像只眯眼蓄目养神的潜伏的兽。
听筒里只能听见他悠长的呼吸声,伴着香烟安静燃烧,烟灰簌簌,似雪落下。
飞鸟读在频道里呆了一会打听明白了,他们今天在蹲人,有要抹消的任务目标。
蹲点是个很无聊的行为。频道里,全靠基安蒂和伏特加的聊天打岔消磨时间。
意识渐渐混沌,在听到伏特加询问夜宵是吃麦门还是回基地吃的讨论时,飞鸟读上下眼皮打着打着架黏到了一起。
不知道过去多久,一句压的极低的冷戾的“动手。”沉沉擦过耳畔。
飞鸟读骤然惊醒,惊觉频道里不知自什么时候起一片寂静。
如果不是几道压的极低的呼吸声,他几乎都要以为通讯被挂断了。
没人说话的时候,电话那边猎猎夜风的呼啸便更加明显。
夜更静了,却是危险来临前的最后一瞬平静,风都在这一刻止息。
下一霎那,子弹出膛的尖啸跨越上千公里,爆裂在耳鼓,枪声贯彻长夜。
明明不该有任何声音,可飞鸟读觉得听到了金属破开皮肉,钻入骨骼,射入温热躯体又弹出的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