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浅低头看着玉葫芦,“那你也知道,我为什么为难喽?”
“嗯。”秦霁专注地凝望着花浅,仿佛他就是全世界,“所以,贵妃娘娘无需为难,不管生什么事,我永远是你最忠心的臣子。”
语气郑重得像是某种宣誓。
花浅对上他闪闪亮的眼睛,脸颊突然烧红,一只手托着腮,将头转到了一边,“真可笑,你是凤朔的臣子……”
秦霁低着头不说话。
他不是。
他是晟国百姓的将军,却不是谁的臣子。
直到遇到他,他才有了想要一生追随的人。
花浅看着火光开始呆,他只是突然想起了凤朔,刚刚念他的名字时,才觉这几天居然没时间去想他。
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胥漠已经死了,他的余党很快会被清除完毕,他也算是解决掉了一大件难题。
之后恐怕又恢复了以前的日子,在御书房里处理政务,后宫有莺莺燕燕作陪……
花浅心情突然有点说不清道不明。
凤朔是来到这里后,第一个对他好的人,也是第一个让他复习到人心易变这个事实的人。
或许,不是人心变了。
他本来就是那么的冷漠薄情,善于算计,不到抉择的时候,他可以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好,可一旦到了选择的时候,他又可以毫不犹豫的把自己抛下。
只能说,他没那么重要罢了。
花浅突然抱着脑袋,感觉前所未有的累。
火光在他清瘦得肩膀上覆盖浅浅一层的光晕,而身后的山洞里是无尽的黑暗。
秦霁将想要将手放在他肩膀上。
花浅突然抬头,又满血复活,精神亢奋,“不想那么多了,我们吃烧烤怎么样?!”
秦霁看着他重新变得亮晶晶的眼睛,黑色的瞳孔深处蔓延丝丝的痴迷,简直想沉醉在他的眼睛里,“好。”
花浅被他的眼神看得脸颊烫,轻轻戳了戳他的手臂,心里有种莫名的羞涩,“那还不赶快去!快要饿死啦!”
他戳在他肌肉结实手臂上的指尖,像是带电一样,酥酥麻麻的感觉传遍全身。
秦霁干涸的喉咙滚动了下,慢吞吞地站起身,“……好。”
花浅和秦霁在山洞里住了一夜。
次日清晨,他们在清脆的鸟鸣中苏醒,在外面的小溪边简单洗漱了一下,就开始赶路往回走。
花浅决定什么都不去想,想不通的事情就先放一放。
他开始和秦霁整日吃喝玩乐,简直开心得飞起。
唯一不开心的是,每天都会有人给他送一封信。
是穆奎,问他考虑得怎么样了,要不要加入这一场报仇的行动。
花浅缓缓将信纸捏成一个纸团,精致的面容没有一丝情绪,透着不同于平常的冷漠和肃杀。
当听到秦霁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花浅又恢复平时若无其事的样子,傻呵呵地笑着,回过头。
秦霁刚好将手里的糖葫芦递给他。
花浅接过糖葫芦咬了一口,“怪甜嘞。”
他其实,心里早就有答案了。
这种事情,还用犹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