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承一手拄着下巴,温和俊朗的面孔在烛光的映照下更填一分光彩。
“放心,那些王公贵族家也会吃这种米。而且,有些东西只有我收了,他们才能更安心的替我办事。”
姜余听顾文承这样说后,才放心下来,又吃了几大口。
别说,这米就是比一般的大米香。
顾文承笑眯眯的又给姜余夹一块鹿肉,紧接着又给盛了一碗虾丸鲜笋汤。
再然后,姜余晚上就睡不着了,他躺在房间的架子床上,总感觉有些燥热,他把领子微微掀开。
“怎么了?”顾文承的声音轻轻传来。
姜余转头看过去,就见顾文承半倚在一边,他刚刚沐浴出来,穿着一身墨色绣红线的丝绸中衣,周身还萦绕的一层水汽。
顾文承俯身凑过去,一手摸了摸姜余的额头,装模做样的问:“脸怎么这样红?”
姜余皱眉,把领子撤散,“不知道。明明天不热,但是总感觉有点燥的慌。”
顾文承想,应该是晚上那顿饭起作用的,医师说的牡蛎、鹿肉、虾肉这些壮阳气的东西果然好用。
“要不要喝杯凉茶?”
姜余一把握住顾文承的手,看着面前顾文承流口水,“我觉得文承哥你就挺解渴的。”
…
第二日,顾文承早早去衙门上值,而姜余也凭借自己的毅力挣扎起床。
吃早饭的时候姜余还是有些蔫蔫的,就吃了几口粥。
顾文承走之前吩咐姜余身边跟的人,让他们准备些糕点,若是姜余饿了好有东西吃。
上午,姜余就搬着他之前总好的账目去找织造郎中郭大人,并向他表明自己知道的关于织造局的一切事物。
果然不出顾文承所料,自从姜余这样做之后,郭大人就把姜余放在了自己人这边。
而郭大人不愧是嘉隆帝看好的人,他一上任就给那些纳税机户们来了个狠的,直接换了一种机户的税收方式。
于是和郭大人做的这些事情比起来,姜余在织造局搞的一些小动作,在外人看来就变得微不足道起来。
姜余先是把织造局的机械换了一遍,又开始给织造局的手工艺人做了评级。
评级高的,能织更巧布匹的手艺人工钱多,另外在手工艺人开始实行基本工钱+绩效工钱制度。
所谓基本工钱就是每个月大家固定的工钱,而绩效则细分平日绩效、季度绩效、年度绩效,若是平时速度快、质量好那这个工人的绩效就高,反之就低。
至于缫丝的工人,则是从原本的一样工钱变成了计件制度,也是谁缫的丝多,谁赚的多,而且每个月有两天三天假期,若是其中没有请假者,还会格外发放半吊钱作为奖励。
这个制度一出马,织造局监督的官看姜余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监督官:这是什么阎王设定,想挣钱的工人可不得卷死。
果然,此制度一发布,整个织造局的工人全部卷起来了。
另外姜余开始寻找新的民布坊作为合作伙伴。
宫廷用的贡品布匹,自然需要技艺高超的工人来织,除了这些定量的布之外,更多的布其实是普通绸布和棉布,因此“合作伙伴”必不可少。
另外,姜余还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市场,那就是海外市场。
一日休沐,姜余和顾文承两个人坐在一出池塘钓鱼。
姜余手里拿着鱼竿晃啊晃,“我发现很多西域商人对丝绸茶叶瓷器很感兴趣。”
顾文承回想了一下自己记忆,发生无论是在那个朝廷,中国的这三样东西都是在全世界风靡的存在。
“你发现了什么?”
姜余低头表情很是严肃,“之前文承哥你和我说过豪强不想朝廷开港口,我以为他们是怕更多人抢他们生意,但是我太还是太天真了。
我让文渊去查了,上年浙江民间产丝绸约为五万八千匹,而浙江当地流通的丝绸却没有这么多,我猜测商户把大部分丝绸都交易给了外邦人。一匹丝绸若是按照十两来售卖,就有将近六十万的白银收入,而上年户部总税银才四百万两。文承哥,这真的太赚钱了。”
顾文承听着姜余说的这些,忍不住点点头,“世人常说南方富硕就是这样。”
姜余道:“我想着那些商人能用丝绸来和外邦人做生意赚钱,织造局是不是也可以。”
顾文承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他没想到姜余竟然能想到这一点。
“我觉得可以。”
姜余微微一愣,转头看向顾文承,脸上带着惊讶,“文承哥不会觉得我在异想天开吗?”
“不会。”顾文承道:“这怎么能说是异想天开呢,若是织造局可以带头和外邦人做生意将是一件大好事。
首先,织造局代表官府可严格把控出售的商品质量。其次,织造局若要产布则会招大批工人,而且不会像私家绸庄那样压榨工人,也能按时发工钱。最后,织造局本身是皇家机构,有织造局牵头售卖外邦人布匹,最终收益都会流向国库。这三点,无论哪一点对朝廷对浙江都没有坏处。”
姜余眼睛亮晶晶的,“没错没错,我就是这样想的。”
就在这时姜余手中的鱼竿突然一沉,他下意识握紧鱼竿。
“有大鱼!”姜余感受着手中的力道,惊喜的大声喊。
顾文承把自己手里的鱼竿扔到一边,他赶紧帮姜余一块拉鱼竿,鱼竿弯曲垂头,象征着水下的鱼体格不小。
最后,两个人吊上来一个重五斤重的鱼。
姜余惊喜的看着自己亲手钓上来的鱼:“我想吃炙鱼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