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家婶子总感觉洛松兰话里有话,古眉怪眼地离开,气呼呼回到了家。
“眼皮浅的死媳妇!没见过好东西还是咋?说谁呢?还‘别人提着东西上门去借’,我呸!”
她总算是反应了过来,一口唾沫吐在地上,俩忙活着的儿媳妇都装作看不见,继续磨洋工。
反正谁也不愿意多干一点,仿佛少做点就占了多大的便宜。
再不济,人家上门借烧饼炉子的,会留下在旁边帮忙。
村子里过年是热闹,可最累的就是妇女们呀!啥大事小情都得她们来,大到置办什么东西,小的洗洗涮涮,都是活儿。
累弯了腰,也得咬着牙硬着头皮把这个年给熬过去。
家家都好几个孩子,张罗起来能去半条命。
不干的人,是真体会不到那个苦。
想到温鱼在洛松兰跟前那个殷勤又笑呵呵的样子,本家婶子当即朝着两个拉着苦大仇深脸的媳妇儿嚷嚷道:“年年都是老娘出去借!你们就等着吃现成。这往后轮也轮到你们了,趁早出去想办法。”本家婶子快步走到老二媳妇儿跟前,“和和和!我出去的时候你在和面,回来你还在和面,能磨蹭成你这样也是能耐!”
每次付出却得不到回报,连婆母一个好脸色都换不来的老二媳妇儿往老大屋里看了眼,“大嫂在屋里啥也不干,妈咋不说?”
“你还敢顶嘴?你大嫂给我生双胞胎,一下叫我抱俩孙子,你还敢跟你大嫂比?”
老二媳妇低声嘟囔,“还不知道是不是孙子呢,就满村吆喝。”
这话本家婆子可不爱听,顿时鸡飞狗跳起来。
栾纵添在家洗了碗,关上门也去了奶家。
不多会儿,栾惟京带着大包小裹直接洋车骑到了父母这院儿。
朋友给他寄了些外地的土特产,路上他又碰上有人在卖肉鸽和兔子,直接买了回来。
“过年添俩新菜。”
绳子绑着腿的鸽子和兔往院儿里一扔,栾惟京进了屋。
看到了小媳妇儿,他这心里头才踏实。
“妈,这里有些山货,看看怎么收拾。”
温鱼顺声伸了个脑袋,“板栗!直接烤着吃呀!”
跑过去看,是已经风干过的,吃起来会更甜,温鱼满眼堆笑,“京哥厉害,还有朋友给寄这个!”
她这小话说的声音虽然不高,可一直注意着老儿子和小娇娇的洛松兰看着呢,嘴巴都咧到了耳朵根儿。
听着都甜!
“别管了!等会儿妈就给收拾!”
洛松兰浑身的干劲儿。
可眼看着都要做晌午饭了,下午还有三大盆的火烧要等着烙,温鱼捏了个板栗就要往嘴巴里放。
栾惟京抬手拿走,“傻不傻?生的。”
温鱼,“外头有火。”
他隔三差五领着干活儿的弟兄们回家,靠的可就是院儿里的大土灶,过年煮猪头、油炸、蒸馍也能派上大用场。
栾惟京笑睨着小媳妇儿,人不张嘴说话,意思却全在里头了。
温鱼起身去拿了蒸馍锅里的铁篦子,递给他,“小火慢烤,勤翻翻。”
老男人眉眼间的笑哟,都要溢出来了。
他刚想趁着没人注意,啃小媳妇儿一口,小冤种提溜着鸽子和兔进了屋,“爸,这个是过年吃的?”
栾惟京接过铁篦子,鼻腔里出一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