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
“真的不会吗?”
“不会。”
“希望承你吉言。”陈窈对江归一浅浅笑了下。那笑容可不多得,江归一有种踩在云端的感觉,轻飘飘的梦幻。
晚上回去后江归一甚至体验到了从前没有过的下位。他们坐在窗台,明亮朦胧的月光透进潮湿炙热的房间,陈窈眉头微蹙,颧骨到鼻尖绯红一片,细密的汗水从额头流到锁骨,棕色头发在胸前荡来荡去,偶尔乍泄春光。
江归一伸手按住她的唇珠,用?力碾压,欣赏从白回血的过程,然后让她咬住自己的手指。
他紧紧盯着她,一瞬也舍不得眨眼,要将这样美好的画面一辈子刻进脑海。最后心脏似乎都?被她香香的汗水淋湿,他感觉有什?么即将决堤,却也欲壑难填。
所?以他再?次说:“陈窈,可不可以爱我,我想要你爱我。”
陈窈抚摸那对漂亮的金色眼睛,低头往他上扬的眼梢落下一个吻,“我等?你创造奇迹。”
因为这句话,江归一晚上睡的特别安稳。近日的疲惫与?血腥被陈窈的香味溶消,他再?次做了同?样的梦,冰封之地的风霜变小了,悬挂的那颗蔚蓝色的水晶球离得非常近了,触手可及。
黑暗中?陈窈慢慢睁开双眼,轻轻推开江归一,打开他放在床头柜的手机,将重回脖颈的梨花项链插进充电口,点进追踪程序快速输入一串代码,红点微微闪烁,消失,再?次出现?时已经定位到明日的砚山。
她悄无声?息把手机放回原位,注视着江归一,双手不受控制地掐住他的脖子,意?识到自己做什?么,她
有些懊恼地收回手,随后静静地看了江归一很久,眼神复杂,有温柔、悲悯,还有丝难以察觉的不舍。
。
隔日万里晴空,江家祭祖的开山礼比任何一次隆重,袍哥沿着砚山做方?首,清晨的灯火通明,照耀了最亮的白昼。
南楚群众听说江家第一任没有经过继承权便任大统的掌权人,纷纷凑到砚山脚下围观。
八十一辆奔驰,八十一辆越野,九辆全黑超跑,九辆军用?汽车,全部跟在车牌号为1的黑金色劳斯莱斯后方?。
停到山脚他们就看不到了,只能隐约瞧见从后座下来的男人长发飘逸,一颗九眼天珠悠悠荡了几下,数百名黑西装的江家鹰犬跟在他身后,遮挡了惊鸿一瞥的侧脸。
。
江归一视线淡淡梭巡,“陈窈呢?”
“她和戏台班一起先?到了,在山顶大棚里,有二十名保镖看守。”
砚山只有一条路,他稍微放下心,又拿出手机打开定位检查,吩咐道:“再?调二十名守在他们那边,提前下砚山的人必须严格审问排查。”
“是。”
仪式开始,江家各人依靠自己的步位对号入位,由龙头登点将台,各执事奉命传令,设立祭祀位,点烛,焚香,上法器。
江归一首位入场,跨进火烧门,用?金盆洗手洁面,他设立的规矩,不跪天地祖先?,所?以洗完手披上黑色大衣,抱香师就将头香双手奉上了。
他斩掉香,喝掉鹿血酒,一步步走上高台,看着金龙的两只栩栩如生的眼睛,心里总有些不安。
不知道陈窈在干什?么?
那件戏袍挺薄,山顶风大感冒了怎么办。
江归一转身,翻涌的风吹起乌黑长发,天珠摇摆,那双丹凤眼的鎏金睥睨着下方?的人,逐渐矜冷而深不可测。
他两手附胸合抱,左右分开,右手无鞘之刀举高,上下三起落。
饕餮梼杌镇在手背之上。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踩阶梯高管高喊:“一叩首!”
数百号人同?时恭敬俯首,以表忠诚,直到九叩首为止。
敲锣打鼓声?响彻云霄,戏台班的台子拉开帷幕,婷婷袅袅的戏袍如烟如尘。
花旦一记回马枪,“手捧一支开山令,威风凛凛鬼神惊!”
江归一满目柔情地注视最娇小的青衣,想到回家后能独享,嘴角微微上扬。
戏台班退场时,队伍末尾的小青衣突然回头,低头盈盈一笑。风吹起青绿色的前襟和流水般的飘带,发髻的银饰叮铃铃响动。
江归一情不自禁半截台阶,江之贤咳嗽着拦住他,沉声?道:“归一,仪式就这一次,守点规矩。你看看有多少人等?你号令。”
旁边的江之贤偏头,似乎有点不忍心。
江归一扫向台下乌泱泱的一片黑色,双手握拳,眼睁睁看着那抹绿色渐行渐远。不知为何心里有种言喻的恐慌。
之后程序按部就班进行,然而祭祖结束后的一分钟,江归一刚下台,戏台班的位置突然火光冲天。
他心跳陡然漏拍,赶紧拿出手机查看定位。
红点消失。
江归一脑子嗡嗡作响,理智消失的前一秒吩咐速度引水,随后不顾众人阻挠和惊讶的目光,飞般冲向戏台班。
火势非常大,香灰漫天飞舞。戏台班的人捂着鼻口跑出来。
“陈窈呢!看到陈窈没?”江归一扯住黄天源的衣服,因为太过用?力,手背的青筋十分骇人,“你不是应该和她一起?!她人呢?”
“不知道啊。”黄天源咳嗽不止,似乎被呛到了,“她说有点困,去后面睡一会儿,但柱子砸下来了,我。。。。。。”
江归一眼前发黑,二话不说直接往火场冲。他挥刀疯狂砍开焚烧的木头,衣服被火星溅出大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