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的身体不住地发着抖。
纪枝怕刺激到阿珵。
她抓着手链,试探性地伸到小朋友面前,掌心摊开,声音仍旧是温柔的。
“这里太危险了,跟纪姐姐回家,好吗?”
似乎是某个字眼触动了小朋友,身体的颤抖更加剧烈了。
呼吸急促,小朋友一瞬间红了眼眶,泪眼朦胧,他微微仰头望着纪枝。
失焦的眼眸有几分清明,沉黑的眸子落在纪枝身上良久,似乎是在辨认着她的面容。
半晌,阿珵才缓缓伸手,他没有去握手链,而是抓住了纪枝的手腕。
“这里好黑,我什么都看不见。”
小手握得用力,声音微弱,沙哑至极。
纪枝说不出是什么感受。
鼻子酸酸的,心上破了的大洞正不断漏着风。
明明是七月的盛夏,怎么会这么冷。
她从来没见过阿珵这个样子,哪怕手链被丢进河里,阿珵也只是全然的愤怒,没有掉过眼泪。
纪枝顾不上手上被叶片划破的痛楚,她牵住阿珵,向他招了招手。
小朋友慢慢靠了过来,声音无比哽咽。
“我以为,你们都找不到我了。”
纪枝的喉头发紧,她蹲下来,抱住了阿珵。
“谁都可能找不到你,纪姐姐不会。你看,我还是找到你了。”
一双小手环住了纪枝,无比依赖的姿态。
小朋友靠在纪枝的肩窝处,委委屈屈地嗯了一声。
纪枝隐隐听到他的抽泣声,她轻轻拍着小朋友的后背,一下又一下,安慰着他。
直到那抽泣声停了下来,纪枝仰头看了眼洞口,正准备松开阿珵。
脖颈处一阵慌张收紧的力道,一瞬间紧得纪枝喘不过气来,她被呛得咳嗽了起来。
“珵珵,我不松开。你别慌。”
从嗓子眼里,艰难挤出这句话,小朋友这才稍稍放心,只是搂着她的力气,比刚才重了不少。
她抱着阿珵,两个人上不去,只能依次攀着藤条上去。
纪枝有点犯难。
阿珵现在的状态受不了刺激。
她试着同他沟通。
“珵珵,我们现在要上去,纪姐姐抱着你的话,我们两个会摔下来的。”
“我托着你,你先上去好不好?纪姐姐保证,我就跟在你后面,绝对不会分开。”
“绝对,绝对不会抛下你的。好不好?”
小朋友动了动,似乎是迟疑,也似乎有动容。
“珵珵,你知道的,我从来不说谎的,相信我。”
阿珵终于松开了纪枝,很不情愿,他低着头,小脸藏在阴影中,整个人情绪低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