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夫妻俩就听到了午夜麻将馆的声音。
准确来说,麻将声其实是张玉芬先听到的。张玉芬抱怨晚上很吵,张大墙只觉得她脑子有病。不过后来张大墙也听到了,他被吵得睡不着觉,气得披起衣服就出门,他要找他们理论。
晚风吹在脸上的时候,张大墙恍然觉得自己从没这么清醒过。他顺着声音进入车库走到了保安值班室,推开门,终于抵达扰人清梦的麻将馆。
张大墙很生气地向前台投诉:“你们这是在扰民!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对方像是根本没听到他的抱怨,反倒客客气气地问他:“今天赌盘赔率1:5,请问你是来押注的吗?”
张大墙愣住了,他玩过赌盘,知道1:5是什么概念,他立刻忘了自己本来的目的,开始问起下注的事。
那一晚,张大墙居然赢了19900。
他没打算告诉张玉芬自己赢了钱,但他一晚上心里都痒痒的像是有只小猫在挠。第二天下午他忍不住又去了次车库,失落地发现麻将馆白天并不开门。
后来他陆陆续续又赢了一些,在他看来,还清债务指日可待了。
有天他听到麻将馆的两个老板在讨论招人的事,馆里想招一个清洁工和一个服务员。张大墙当场表示自己可以干服务员,清洁工也有极好的人选。
他在心里计算过了,如果每个月能赢几万,加上老两口的工资和养老金,不用多久就能把欠张平安的钱都还了。
张大墙对张平安这个儿子既愧疚又不满。内心最深处,他其实是感激张平安替他还债的,可他又觉得张平安作为自己的儿子,就算帮父亲还点钱,那也都是应该的。
他不该把姿态摆得那么高。
毕竟要是没有张大墙,哪里会有张平安?张平安不过只是帮他一点小忙,他给张平安的却是生命!
这笔帐永远算不平,张平安永远欠张大墙一条命。
张大墙想要争口气,他想让儿子知道自己这个当爹的并不真是一个没用的垃圾。
麻将馆工资高,可是用人要求也严格。张大墙提前和邻居说自己要和张玉芬出去旅游。邻居嘴上说真羡慕你们啊可眼神分明不信,他们的反应让张大墙心里更生气。
之前他欠债的事让张玉芬嚎得邻居们全都知道了,他觉得这群人就是心眼坏,巴不得张家倒霉。张大墙想好了,他要在麻将馆里多赚点钱,今年他就要搬离友善街。
准备妥当以后张大墙把自己的计划告诉张玉芬,他没说细节,只说找了份薪水很高的好工作,还能带着张玉芬一起干。张玉芬很想儿子和孙子,也愿意挣钱还给张平安,于是二话不说答应了。
老两口在午夜0点来到了地下停车场的麻将馆,前台扣押了他们的手环,张玉芬负责扫厕所做卫生,张大墙负责当服务员。
一开始他们老老实实打工,但张大墙一看到赌盘就心里痒,一时没忍住上桌玩了几把。
他以为他会赢的,毕竟这里向来很旺他。没想到他不仅把这个月工资输了个精光,还把之前赢来的钱全都还了回去。
张大墙很生气,他怀疑赌盘出老千,可他不敢发声质疑,只敢吩咐张玉芬平日打扫的时候多注意偷听。
赌盘有没有问题张玉芬没有一点头绪,但她打扫卫生的时候发现最里面那间包间有问题。
张玉芬对木琪和叶桐说:“那里每晚都有怪声音,我和老张在这里干了这么久,从没见过有人进去,也从没见过有人出来,没人的地方怎么会有声音?!”
她眼神飘忽,声音低沉像在引诱:“要是可以进去看看,说不定就能把这个坑人钱财的麻将馆给取缔了!让他们赶紧把欺负老张的钱给我们吐出来,那钱可是要拿去还给我儿子的!”
木琪问她:“你刚才问我们要钱也是为了存着给你儿子?”
张玉芬眼神闪躲,颠来倒去地说:“不是,那是要拿去赎老张的,老张欠钱不还……所以被人给打了。”
叶桐打断她:“你老公没被打,他在外面端盘子呢。”
张玉芬愣了一会儿,又说:“老张骗我……”
她湿湿冷冷的手抓住木琪:“你去那间包间看看吧。”木琪甩开了她:“你最好赶紧闭嘴,免得我脾气上来一枪崩了你。”
张玉芬不死心地又拉住叶桐:“去包间看看吧,那地方真的有古怪。”
二人没理她,径直离开厕所,叶桐问木琪:“你相信她的话吗?”
木琪:“不信,张玉芬就是半个魔化物,她的话怎么能信。”
5分钟又过去了,第三次巡逻即将开始,这一次二人打算正面迎敌。张玉芬怕巡逻人不代表木琪和叶桐也怕,不过巡逻人出现的时候污染指数并没有增高,所以这人也不是魔化物本尊,撑死就是个npc。
没想到负责巡逻的是个五十几岁的大伯,身上穿着保安服,看到木琪和叶桐站在走廊当中明显愣了一下。
木琪先发制人:“你们老板在哪儿?”
叶桐配合道:“前台没人,你们开门做生意的有客人上门都不知道吗?”
老伯态度很友好:“我就是这儿的老板,叫我老李就行,今天已经没有位置了,要不你们明晚再来?”
木琪用眼睛瞥了瞥那间进不去的包间:“那里不是有间空着的吗?”
老李脸色微变,轻声说:“那间已经有客人预定了。”
木琪突然抽出腰间的枪,对着老李的脑袋和胸口砰砰就是几枪。
“这是给你的见面礼,赶紧叫你们老大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