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意悄然上?涌,今日事发突然,千头?万绪顷刻间奔涌而来,崔迎之这会儿也没心思去处理。
她静默着躺了会儿,本想推开屈慈,四肢却?不听?使唤,这个怀抱似乎给了她分外?安心的错觉。沉重的眼皮没能撑住多久,不一会儿,呼吸便渐趋平稳,意识也逐渐模糊。
半梦半醒间,她仿佛听?见屈慈低不可闻地叹息。
“你是不是对我太放心了一点。”
……
翌日,崔迎之转醒,缓了许久,意识才?堪堪回笼。
她想起来自己昨夜好像半梦半醒地被屈慈抱到榻上?,而后便彻底睡了过去。
环顾四周,空荡荡的屋内,桌案被挪回了原先的位置,瓷瓶也被摆回了案上?,油纸包里的烧饼估计已经凉透了——崔迎之想她可能辜负了屈慈这个江湖魔头?仅剩不多的善心。
窗子?被好好地合上?,完全?看不出有人出入的痕迹。
待视线不经意间扫过那窗台,崔迎之不可避免地忆起昨夜那个略显出格的吻。
她开始后悔昨天没给屈慈多来几?拳了。
可现?在后悔于事无补。
崔迎之决定从今天开始避着屈慈走,最起码在她理清楚自己乱七八糟的情绪之前。
——她原本是这么想的。
然而世事多艰,刚梳洗完下楼,堂中那陌生又熟悉的身影赫然在内。
如今时过晌午,店里没有别?的客人。
崔迎之有点儿麻木地看着屈慈点了满桌菜和昨天见过的邹济坐在楼梯口?的位置,还把鸟也带来了。
她面无表情地转身想要回楼上?去,又意料之内地被叫住。
避不开。
跑了又显得她心虚害怕。
好绝望。
崔迎之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忘掉昨夜发生的事情,硬着头?皮下楼。
她走到屈慈桌前,言简意赅:“什么事?”
一副不愿与屈慈多谈的架势。
屈慈说:“我……”
“除了想见我之外?还有什么事。”崔迎之瞥他?一眼,打断他?。
屈慈眨了眨眼,将满腹的话咽回去,只好挑重点说道:“昨天走得太急,原本其实想让邹老给你瞧瞧,看看除了失忆之外?还有没有别?的问?题。”
在一旁识趣当透明人只管吃饭的邹济听?到自己的名字,这才?抬起头?来,恍然大?悟:“合着你不是来请我吃饭的?”
他?就说这小子?怎么莫名其妙拉他?出门,一大?早上?又是给这又是给那的许诺了一大?堆好东西?。
他?还以为这小子?终于想通了懂得关爱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