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我看到太后身边的一个小宫女急匆匆地进来附耳说了什么,又递给了太后一封信。
太后听得小宫女的话时已是沉了脸色,再展开纸上的内容脸色由青转黑,由黑又转紫,身子都开始微微发抖,显是气急了。
太后将信纸一甩,“这个逆子。”
我瞬间就明白了几分,逆子当然说的不是宋祁,那就是安王,这安王莫不是留书出走了?
可宋祁,他显然是知道的,电光火石间,我就想起来那天拦着车马的那个美人。
廊州。
是了,廊州决堤,安王那日半夜进宫,定是从那天那个美人那里一定问出了什么,多半是赈灾金的问题。
我看太后越抖越生气,忙上前扶过太后。
“锦屏,快宣太医。”
“诺。”
一时间竹兰台内乱作一团,众人慌忙中将太后挪到最近的宫室。
我本是扶着太后,却被淑妃不动声色地挤掉了。
算了,人家想借此见宋祁一面,也无可厚非。
那王遇仍旧跪在中间,此刻没有人会去管一个无足轻重的官家之女。
我暗谈这宋祁兄弟俩真是作孽,走到她跟前,“姑娘且先起来吧,此事与你无关,便回去罢。”
王遇感激地望了我一眼,郑重地朝我磕了个头,“谢娘娘。”
我看她如此知礼,又给她指了个宫女领她回去,免去那群贵女的一番冷嘲热讽。
她又朝我感激地行了个礼。
还挺聪明。
·
老娘被老弟气病了,宋祁来的很快。
宋祁来的时候,淑妃扭着腰跪坐在床榻旁,宋妃本来绷着的脸瞬间带上了一层担忧。
宋祁沉着脸,“都退下罢,太医留下,薄昭仪也留下。”
我没有拒绝,后宫之道,要么低调处世,明哲保身,要么就盛宠到一定程度,别人从嫉妒到忌惮,反而不敢轻举妄动。
但是我淡定的留下了,并不代表我能淡定地看着太后在转瞬间恢复如常。
再瞥一眼老神在在的钱太医,想起宋祁那句宣钱太医……—_—
我本以为这对缺德弟兄真的算计起了亲娘,现在看来,有其母才有其子。
太后在后宫纵横这么多年,演技果然老派中带着新颖,我便很想请教她一句,怎么才能让脸色变换的循序渐进又不露痕迹。
宋祁上前扶过太后,太后悠悠然坐起来执了宋祁的手,笑眯眯道,“既是请哀家演戏,哀家觉着这戏还是演到底比较好,祁儿以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