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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

米迦勒：「這裡是其他。」

篤定的語氣讓男人開懷大笑：「你說得沒錯。這裡啊，是我所在的世界的一部分，這次為了見你我特意將它給塞到了幻境中。」

米迦勒怔然：「幻境？」

男人雙手負於身後，臉上的笑容淡淡的：「不然呢？在你自身並沒有完全掌控名為『米迦勒』身體的自由權，你不會覺得你的一舉一動沒有人監視吧？」

米迦勒當然知道，他一直都知道。

男人見面前披著天使殼子的光明神一下子露出十分戒備他的神情，輕嘆口氣：「我知道讓你相信我是不可能的，對換立場的話我也會和你一樣。米迦勒，不管是你作為人類的人格，還是作為神的神格，都不可能輕易相信他人。」

米迦勒問他：「你既然並沒有讓我相信你的打算，那麼又是為什麼出現在這裡？」

男人反問：「那麼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米迦勒皺眉：「這裡是你的幻境，不是歸你管？」

他雖不明白面前這個男人是誰，可是他也明白幻境的存在與否依靠的是製造出它的人，而不是外在因素。

男人笑著搖頭：「雖然是我布置的幻境，但是也是根據你自己的意志來決定是不是來見我的。」

說到這裡，男人又是伸手一揚，他身後的場面已經發生了改變。原先的祭台變成了平整的地面，周圍花草盛開香氣撲鼻，一個石桌兩個石椅被包裹在其間。

米迦勒看了眼這人。

男人做出了邀請的動作：「大天使長應該不會不給這個面子吧？」

撩起衣袍，米迦勒大步朝著前面而去。

坐下後，他直入主題：「我來這裡只有一個問題。如果我是你口中的光明神，那麼我又為何會成為這故事中的『米迦勒』？」

**

【地獄】

當從神界墜落那刻起，路西菲爾就已經絕望了，可是他並沒有任何後悔的念頭在這裡。

要報復神界，還有那個將他高高捧起又狠狠踐踏他的神他也不會原諒。

所以——他對著神界發動了奇襲。

可以說神界的一切人員安排並不出他所料，路西菲爾雖然離開了神界，但是很多東西沒有變化。也不知道是那些天使們太過自負，還是那位神真的不將天使們的命當一回事，他離開時候各方守衛是怎樣一個布置，如今還是那個樣子。進入魔界神界交界處簡直是輕而易舉，甚至不需要他用內應來打開結界。

攻打神界的計劃進行得很順利，唯一讓路西菲爾感到意外，或者說在他預料之外的因素……反而成了他以為不可能和他為敵的那位大天使。

光之天使，米迦勒。

路西菲爾被上帝寵愛的原因是多方面的，他們都是逐光者，理所當然也會去喜愛那自帶光的小天使了。當年神界都以為路西菲爾善良，看到米迦勒不忍心他受苦才會撿回去養大。

其實不然。

路西菲爾並非他人所想的那麼不計較回報，他也並沒有那麼好心的會看到一個孤零零的天使就會帶回去，更別說撫養長大和培養成大天使了。

說到底，路西菲爾會對米迦勒那麼好，只是因為他身上有他喜歡的光的味道。和神界其他天使不同，米迦勒身上的光十分的耀眼，有時候靠得近了仿佛還能灼傷人。

米迦勒就和他手中的劍一樣，每揮動一次，都會伴隨著大量的火焰。

路西法隱約還有一點記憶，他還是路西菲爾的時候，米迦勒曾經趴在他邊上，用著抱怨的語氣道：「路西，我明明應該是光之天使，可是為什麼我的力量卻是火焰啊。」

路西菲爾問他：「你的志願不是成為僅次於我的大天使？火焰是很強大的力量，有助於你用來戰鬥，不是挺好的？」

米迦勒鼓起腮幫子，一臉不滿：「一點都不好，明明是我的力量，它卻傷到了你。」

路西菲爾微微一頓，面上的表情產生了細微的變化：「因為這個？」

回想起那個時候發生的事情，路西菲爾突然覺得這可能也是一種命運，極致的光與暗，說的正是米迦勒和他。

他身來就是要背負黑暗的，所以神才會將他從神界打下來。

思及此，他按著已經好透卻還是隱隱發疼的胸口。

這個位置，被米迦勒燃燒著火焰的劍給穿透，現在就算是傷口癒合也不再疼了，但是路西法還是時不時想到那個時候的巨疼。那樣燃燒著傷口的痛，深入靈魂。

上一次對神界的突襲，最終以失敗告終的根本原因有多方面的，只是米迦勒太能打也打太狠是最致命的。

「陛下。」

厚重的簾幕後面，是顫顫巍巍的聲音。

路西法嗤笑一聲，雖不屑這個廢物，還是將那份厭惡給按下了。

「讓你探查的事情如何了？」

「是。屬下已經找內應問過了，就在不久前神界出事了。陛下要找的那位大天使長，之前下界找那位亞當，後面就沒有蹤跡可尋了。」

路西法提高了聲音：「米迦勒……失蹤了？」

第六章

米迦勒失蹤的消息，並不是第一時間就被上帝知曉的，而是在他下界過去了好幾天，亞當等著和對方交接還有告別，一連數日沒有再見到這位大天使長，才意識到了不對勁。畢竟就算是兩人關係很一般，但是對待公務上米迦勒並沒有懈怠過，不至於因為個人喜惡離開了都不和他說一聲。由於人間和神界還是有不少距離的，亞當還是通過詢問其他下界的其他大天使才得知對方並沒有回到神界，這才知曉大天使長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