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自幼受诸子典籍熏陶,论理该是个正经的读书人,奈何他的亲爹,以及来往密切的叔伯兄弟们都是混迹军营的糙汉子,两相结合,他的思想既不迂腐,也不死板。
也是因此,他的未婚妻披头散,没规没矩地打着哈欠,懒懒散散,毫无仪态,朱标也未觉有什么不妥之处。
他还亲自盛了碗鱼汤,献宝似的道,“乐儿尝尝,河里现捞的鱼。”
常乐小小舀了一勺,还真挺鲜美可口,但。。。。。。
他无事献殷勤,是在为拖她回临濠,累她长途奔波而作弥补呢,还是又憋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坏招?
出于对未婚夫人品的了解,常乐觉得定是后者无疑。
朱标夹了筷鱼肉,体贴地剔掉鱼刺后放到常乐碗里,“你喜欢的红烧醋鱼。”
鱼肉色泽红亮,香味诱人,常乐忍着大快朵颐的冲动,看向笑意纯良的少年。
少年扬着嘴角,露出两排晃人的大白牙,他仿佛是要在脸上刻“我铁好人”四个大字。
常乐默了片刻,提醒道,“。。。。。。世子,食不言寝不语。”
朱标:“。。。。。。”
第12章
春末夏初,和风煦煦。
朱标去了另一艘船听老师们讲课,他每天都有固定的读书、习武课程,外出时也不例外。
常乐绕着主船逛悠了圈,兴致索然地回了自个房间。
房门在身后一合,她做贼似地悄声问,“那什么,带了没?”
晚月瞅眼自家毫无形象的主子,无奈道,“听您的吩咐,带了。”
她在妆奁底层翻出两盒包装精致的。。。。。。纸牌。
常乐亲自洗牌,手法极其熟练,她以下巴点点桌前的椅子,“你两坐呀。”
晚星向来是主子说什么,她做什么,陪主子打牌这种小事,她早已习惯成自然。
晚月尚有顾虑,“小姐,在府里也就罢了,这在世子的眼皮子底。。。。。。”
您的淑女形象还要不要了?
常乐逆时针方向“唰唰”分牌,“怕什么,我们偷偷地玩,他又不知道。”
晚月:“。。。。。。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常乐无所谓地耸耸肩,“他要是为此退婚,那可太好了。”
晚月不得不配合地翻起牌,“。。。。。。我能问问,您为何如此抗拒世子么?”
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婚约,谁都知道世子是板上钉钉的未来。。。。。。
何况世子本人龙章凤姿,器宇轩昂,脾性温和,还尤为惯着未婚妻。
常乐撇了撇嘴,朱标瞧着的确优秀,是名合格的皇朝继承人,但并非合适的丈夫人选。
他将来要封次妃,要和别的女人生别的孩子,他还会早死,他的整个人生,连带着他妻妾儿女的人生都是场盛大的悲剧。
常乐自觉接受不了丈夫纳妾,也没有信心得到太子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更不想陪他演绎那段载入史册的遗憾。
当然,此间缘由是不太方便跟晚星晚月明讲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