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审问下来,牡丹几乎崩溃,跌坐在地上泣不成声。苏芷涵心里有了点眉目,但还不确定。
两人往主院走,一路上,李芸环喋喋不休,称肯定是这个牡丹有问题,她最有时间和动机这样做。
剩下最后一个人没有问,苏芷涵听下人说表小姐在老夫人屋里,她才决定去主屋一探。
她们进屋时,芸娘正替老夫人顺着背,柔声细语安慰老人家,自己却早已泪流满面,只得用锦帕不停的擦拭。
林老夫人看到苏芷涵,赶紧起身迎上来,“有结果了吗?知道我儿是谁害死的了?”
“尚在探查中。”苏芷涵点头,“林夫人节哀,我们想和表小姐聊几句。”
林老夫人一愣,而后赶紧拉住芸娘的手,“芸娘不会是凶手。”
苏芷涵浅笑,“我也没说她是,只是了解一下情况。”
林夫人才丧子不久,身边只剩下外甥女这一个亲人,护短的很。反倒是芸娘来安抚林夫人,主动和苏芷涵她们出了主屋。
三人在主屋右侧墙围外站定,芸娘擦了擦眼泪,“你们想问什么就快问吧,姨母哀伤过度,需要人陪着,一会儿我还得过去。”
苏芷涵点头,表示理解,“前日,姑娘在发现林少私情,将之拒之门外后,姑娘可有出过门?”
“并未,我一直在房中,因为睡不着,一直亮着灯。”芸娘思索道,“小翠一直伺候我,她是知道的。我再出门就是去找你们了。”
作者有话说:
三个苏芷涵认为有动机的人,她都盘问过了。这些人的说法各有各的理,最有不在场证明的便是芸娘,而动机最小的变成了锦瑟,不管怎么看嫌疑最大的人就是牡丹。
这三个对林少爷情根深种的人摇身一变,成了催命符,再看林少爷的那些过往,她倒是一点都不觉得可惜,只是想要寻求一个真相。
回到房中,李芸环还在叽叽喳喳的表达自己的观点,“我就觉得是牡丹,这女人一看就心思歹毒,一定是她不满林少要娶芸娘,所以因爱生恨下了杀手。”
苏芷涵从沉思中出来,听她在那里信誓旦旦的下了结论,不禁笑道,“如果真是这样,她为何不杀芸娘?”
李芸环不解的挠挠头,“她为何要杀芸娘,负心汉不是那个林大少吗?芸娘做错了什么?”
“非也。”
苏芷涵起身,走到李芸环面前,像是在教导学生般,循循善诱,“一般人如果因爱生恨,不仅会憎恨爱的人,更大可能会憎恨自己的情敌,如果牡丹真的因爱生恨,芸娘应该不会安然无恙。”
一旁的三公主听后,止不住的点头,“苏寺丞所言很在里,环儿,任何事不能仅看表象。”
见两个人都这样说,李芸环不好意思的笑笑,“这样啊,那师父你叫我破案吧?”
苏芷涵咳嗽一声,“破案可能会接触到尸体,五公主你”
李芸环恍然,“我突然想起来有点急事,你们聊,你们聊。”
看着脚底抹油的某人,苏芷涵和三公主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笑了。
次日,林府上请来了杭州有名的郎中来检查林少所中何毒。这一验就是一个时辰,待郎中出来,苏芷涵二人立马围上去,就见郎中满脸的惊骇,好像被什么东西吓到了。
“许郎中,你不会和我一样,被尸体吓到了吧?”李芸环想当然道。
苏芷涵屏退其他守卫,身边只留下五公主和林老夫人,“您请讲。”
许老郎中捋了一把胡须,这才将自己的所查道出。林少爷所中之毒在江湖上有个很美的名字,水仙。此毒多出现在苗疆一带,中毒的人始终会保持意识的清醒,只是已经丧事了说话和活动的能力,他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生命的流失,体会身体溃烂到五脏六腑的疼痛感,直到心被侵蚀的停止跳动。只要心不停跳,他就一直活着,一直有真切的感觉,安静且恐惧的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中毒的人身死的一刻才是彻底解脱,这期间会维持很长一段时间的痛苦。毒素并不是很快致死,从中毒到身亡大约要经历一到两天。一开始可能只是头晕不适,到最后的一个时辰里才会不能说不能动,且身体腐烂。”
听了郎中的话,苏芷涵和李芸环皆是一惊。
她只能判断出林少咽气的时间,却无法断定林少是何时中的毒。按照郎中的话,林少很有可能是死亡前一天到两天一惊中毒了。由此判断,那三个人的说法突然全都站不住脚。如果长达两日的时间,谁都可以接触林少,范围和方法突然扩大了。
可是苗疆的毒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时候林老夫人突然尖叫道,“一定是牡丹那丫头,她来历不明,总缠着我儿,还不知羞耻的爬上我儿的床屡屡勾引。一定是她,当不成少夫人,她就害了我儿。来人啊!把牡丹给我帮上来!”
“慢着!”
由于苏芷涵及时出声,本来要去帮人的小厮暂且停顿下来没有动作。
“林夫人,目前都只是猜测,没有任何证据,怎可凭空臆想,草菅人命?”
林老夫人是知道苏芷涵身后是大理寺的,故而苏芷涵发话,她不敢不听,咒骂了几句牡丹,便一边哭嚎着一边带着丫鬟们走了。
“师父,我们现在怎么办?”李芸环茫然的问道,这做生意她还在行,办案什么的实在一窍不通。
苏芷涵看着林老夫人离去的背影,只道,“我们去找一个林府的老人。”
这个人必须在林府待过很久时间,对林少爷的事了若指掌。思来想去,她记得林少有个奶娘住在府上,因为脚有残疾鲜少出门,而这残疾听说也是因为保护林少落下的,所以林家才肯赡养她的后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