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担惊受怕地,试探问:“鹿盈,他生病了,你有什么想法吗?”
所有人都要问过鹿盈的意见才能决定某件事?的归属。
两百多天里?,他们都已经?习惯生活由她掌控、一切由她掌控……他们都被浸泡在属于?鹿盈亲手制作的蜜罐里?。
沉沉浮浮,啜饮甜蜜。
“没?有。”
鹿盈眨了眨眼。
她承认得?坦率,“我?不想管他。”
乔翟驰比其他人都要提前窥见鹿盈对待霍弋的薄情冷淡。
她一点?也?不关心?,一点?也?不在乎。
他怔怔。
某种复杂的、古怪的情绪在胸口徜徉,纠缠,发酵。
是畏惧,是渴望。
畏惧于?她的薄情。
渴望于?她的深情。
乔翟驰张了张嘴,他有许多话?想说,害怕自己?将来某一天也?会成为鹿盈“不想管”的某人。
他其实知道,自己?不会成为像霍弋那样糟糕的人。
但他总是会想——他们从没?确定过关系。
若是鹿盈真要将他放置、视若无?睹,流程要比对待霍弋更直接快速。她甚至都不需要说“分手”。因为他们之间从没?有承认的关系。
别墅里?的其他四人,亦是如此。
他是所有人中最自卑、怯弱的那个,心?事?也?是最多的……他怀疑自己?会不会很快被鹿盈抛之不理。那样,他会非常绝望。
一想到这,乔翟驰的喉头开始发涩。
乔翟驰沉默得?有点?久。
鹿盈:“灵湛呢?”
她没?继续与霍弋有关的话?题,问起乔灵湛,“我?上周答应陪他一起玩游戏。”
她真没?把霍弋生病的事?放在心?上。
这无?疑是非常小、不值得?在乎的事?情。
程盛易、白潇祎是别墅内各项事?务的管理者之一。只有很大的事?情,他们会寻求她的意见。
其余时候,小事?情他们一句都不会提。
倒是有关霍弋的事?情,他的兄弟们会绞尽脑汁地提起,试探她的态度。
鹿盈不言不语。她内心?里?很享受这群男人们拈酸吃醋的态度——高高在上地看?着他们满怀心?事?,为了一个男人,担惊受怕,唯恐她要放弃他们,与霍弋复合……
霍弋的作用很大。
在让他的兄弟们吃醋,在维护好别墅气氛的方面。
鹿盈恬不知耻地微笑。
她故意在心?事?重重的乔翟驰面前提起乔灵湛,看?着年长的、清俊的男人蓦地失神,被眼镜片覆盖住的情绪毫无?保留地随着唇角下撇、眉心?微蹙流泻。
哪怕他不给人看?那双眸子,鹿盈依然能从他的面部表情中发现细微的变化。
他开始慌乱了,还有点?伤心?。
她怡然,舒展着眉眼,静悄悄地观察乔翟驰。
“……我?猜,他应该在看?书。”
末了,乔翟驰结结巴巴地说。
他还是没有那么大方。说得很艰涩,带了点?吃味。
人人都有私心?,乔灵湛是他同父同母的弟弟,两人关系亲厚。在别墅里?,他们是天然的血缘连接成的联盟。
最开始,是乔翟驰建议乔灵湛做那个“主动”的。他认为鹿盈会喜欢年轻、俊朗的大男孩。
事?情正如他所想。
唯一没?有猜到的是,鹿盈对年长的也?不算讨厌。
他、霍至昭,比她大了四五岁。
竟有这个福气,和她亲近。
乔翟驰脑子乱糟糟的。
他的底气不足。
他不如年少有为的霍家?掌权人那般眼界高,和她有过生意上的往来,闲暇时能谈一谈金融上的事?——不久前,他路过他们俩,还听到霍至昭说起“一旦极寒情况结束,霍家?留了一些流通价值很高的贵金属、珠宝等”,鹿盈托着腮,静静地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