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栀皱了皱鼻子,在心里暗啐一声:摆什么谱?
费南舟轻轻掀起眼皮瞧了她一眼。
许栀心里一惊,像是小动作被他捕捉到了似的,表情立刻安分了。
费南舟没有找她的茬,只扫了她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许栀当时心里松了口气,觉得自己逃过了一劫。
岂料,他们走到走廊处时他忽的攥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抵到了墙面上。
许栀被困在他高大的身躯和墙壁之间,一颗心已经紊乱得不像话。
她紧张地出了一身薄汗,那一刻,好像陷入了泥沼中,不能挣脱。
明明她只要伸手就能推开他的。
不知道过去多久,耳边听到他沉闷的一声笑,似乎还藏着几分讥诮和戏谑,问她:“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我哪有紧张?”她不甘示弱,拼命瞪圆眼睛望着他,试图掩饰自己的紧张。
“真的不紧张?”他目光上下打量她,眼底含了更深沉的笑意。
可就那样一瞬不瞬,如探照灯一样将她牢牢锁定。
许栀知道自己在这一刻应该立刻回答“当然”,可嘴巴就像是被胶水黏住似的,怎么都张不开。
她不擅长说谎,一早就知道这点,所以也张不开这个嘴。
只是瞬间的迟疑,费南舟眼底的笑意已经快要溢出来。
他又笑了一声,轻柔而蛊惑的笑声回荡在她耳边,一声一声好似要往她心底钻去。
许栀还保留着残存的理智:“别在这儿……”
一出口就觉得好像有什么崩坏了。
这话太有歧义了,不像是拒绝,倒像是欲拒还迎。
分明她不想说这样的,她想说的是不要这样。
可此刻收回已经来不及了,怎么看都像是欲盖弥彰。
果然,她瞧见费南舟牵了下唇角,捻她的唇,很认真地问:“那去哪儿?”
许栀快要疯了:“你正经点儿!”
她现在只想回去。
好在有人过来了,费南舟大发慈悲地放开了她。
如蒙大赦的许栀跟他站离了几步远。
没想到来人是之前见过的那个郑董事,笑着跟他们打了招呼,目光有些探寻地在他们身上打量了一圈,这才收回。
虽然他什么都没说,许栀还是有种被人架在火上烤的感觉。
眼睁睁看着郑董事走远,许栀一颗心才落回去。
回头却对上了他戏谑的眼神,许栀又觉得面上火辣辣的,扭过头不跟他说话。
他竟然也没有继续调侃她,只平和地说了一声:“走吧。”
但仔细听,又带着某种诱哄。
许栀下意识就听从了他的话,慢慢地跟在了他身后,跟着他一道走了出去。
那天回到住处,许栀一颗心仍然不能平静。
这算是什么啊?
她在床上辗转反侧,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她瞥一眼,竟然是费南舟发来的。
许栀没有搭理他,把被子往头上一蒙打算睡觉。
可手机还在响,她打算关机,但转念一想怕他直接过来找她,只好接通了:“干嘛?!大半夜的!”
这道声音里是带着火气的。
费南舟的声音听上去倒是和往常一样:“想和你说说话。”
“我都打算睡觉了!费先生,你不觉得你这样很没意思吗?”
“不会啊,我觉得挺有意思的。”他还是那副笑。
好像不管她多生气多炸毛,永远包容她一样。
这份定力许栀望尘莫及,在意识到怎么样也只能自己崩溃而他丝毫不受影响后,她强令自己冷静了下来,打算和他好好商量:“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我说了,想和你说说话。”他似乎永远都是那副沉稳端肃的样子,好声好气的商量口吻。
可放在此情此景就有几分咄咄逼人的味道。
他越平静,越彰显他的有恃无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