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是费南舟,他本来在发消息,听到沈谦的招呼才抬起头,目光掠过她时,在她身旁的段宏身上略停留了两秒。
其实这一眼挺寡淡,淡漠有礼,不含什么特殊含义。
分明没什么的,她脸有些烧,不确定刚刚跟段宏秀恩爱的模样有没有被他看到。
他这样的年长者应该很不喜欢在公众场合秀恩爱的“癫公癫婆”小情侣吧?
“好巧。”沈谦笑着跟她打招呼,手掌微抬,朝向她身边的段宏,询问的口吻,“这位是……”
“我男朋友。”许栀不好意思地说。
“这是段宏,这位是费南舟费先生。”她简单给双方介绍。
“您好。”段宏很有礼貌地伸手,似乎是认识费南舟。
费南舟抬手和他握了一下,不过只让对方握了下指尖便收回了。
礼节到位,却又给人一种不愿深交的感觉。
双方不同路,在路口分别。
走出几步段宏故作正经的表情才没绷住,带一点儿惊讶地跟她说:“费南舟啊!今天居然见到本人了。”
许栀有点嫌弃,傲娇地说:“你别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一样行不行?他很有名吗?”
“当然。将门虎子啊,祖上可是元勋!”12年他刚和他叔来北京那会儿他叔就告诫过他,这北京城里卧虎藏龙,遍地显贵,很多人都不能惹,这位就是最不能惹的那几个之一。
他越是如此惊叹的口吻,隐隐的向往挟势之色,许栀越不太喜欢:“不就那样吗,你能别这么狗腿吗?”
段宏当她是小女孩耍小性子,插着兜笑道:“是没什么了不起的,就是比咱少奋斗几十个三十年而已。而且,像他这样的大企业家,怎么可能只靠家里的关系?他才几岁?这种人手腕都很高明,没那么简单。”
另一边,沈谦抬手按电梯门,笑道:“现在的小年轻啊,换男朋友比坐火箭还快。这个小姑娘我之前在陈老的实验室那边见过,可受欢迎了,好像上次的男朋友还不是这个。”
“你的话太多了。”费南舟道。
知道他不喜谈论别人私事,沈谦自知失言,忙跟他道歉。
电梯到了,两人一前一后跨进电梯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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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个礼拜,寒流北上,北京的气温急转直下。
许栀将衣柜里的衣服都换上了冬装。由于出租屋里空间狭小,整理好的衣物只能用压缩袋压缩起来堆积在床底。
下午她回了一趟学校拿东西,谁知却发现自己放在宿舍的东西全都没有了,柜子上的锁也被撬开了。
“乡下妹就是乡下妹,这也太寒酸了。”谷雅笑着将一罐未开封的洗面奶揭开,当着她的面慢悠悠挤在桌子上,还画了个爱心。
旁边几个跟班嘻嘻哈哈,说:“人家能买得起三十块钱的洗面奶就不错了啦——”
“哈哈哈——”
“谷雅,我到底哪儿得罪你了,要处处跟我过不去?!”许栀双眼通红,气得浑身发抖。
谷雅耸耸肩,将挤得差不多的洗面奶扔到桌上,又打开她的柜子往里张望,掏出了一个盒子,“咦”了一声:“哇,这个是Z家的啊。”
“假的吧,她买得起这个?”
“不是假的,看这个编号,Z家的限量款都有编号的,就是有些年头了。”
几人七嘴八舌,根本无视许栀越来越苍白的脸色。
那是8岁那年费南舟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那一刻,她心里有根弦好像崩断了,疯了一般冲过去将项链抢了过来。
谷雅猝不及防被撞到柜子上,脑袋上起了个包,她气得哇哇乱叫,冲上来就打她。
许栀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跟她缠斗到一起。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看她这股不要命的架势,几个跟班竟然一时不敢上前,任由两人打得昏天黑地。
后来宿管和校领导都来了,要给两人都通报批评。
“是她先挑事的!她霸凌我很久了!”压抑了太久,许栀的眼泪像是泄了闸的洪水一样奔涌而出。她浑身颤抖,再也无法忍耐,把之前的事竹筒倒豆子似的吐了出来。
她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给自己做主,但是她真的忍不了了,左右也是处分,破罐子破摔,什么都顾不得了,只想着拉谷雅一起下水。
好在负责这件事的校领导是个称职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把她们两个人单独叫进内室询问。
谷雅心里害怕极了,到底是个学生,听说要告诉家里人还要通报批评,连忙大声喊起来:“不关我的事啊,是费南希指使我的!”
费南希?
许栀怔了下,这个名字……
校领导皱了下眉,表情也凝重起来,抬头和身边一主任交换了一下眼神。
就见那主任犹豫了会儿,拨出了一个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那边被人接起:“……费先生在开会……什么?好的,请稍等一下。”
电话那头是一阵略微急促的脚步声,门关上,约莫过了大概五分钟,电话再次被人接听。这一次,是一把磁沉清冷的嗓音:“喂——”
“请问是费先生吗?”主任非常客气。
“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