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砚拖开椅子坐下,拿着汤匙搅拌了下,笑着扬眉说了句:“长一厘米不一定?,胖一斤应该问题不大。”
话音刚落,不用?等程麦抗议,他立刻就被林桐狠狠拍了下背。
“少在?这给我贫啊,赶紧喝了。都是为了你?们身?体好,不然你?以为我想在?烟熏火燎的厨房呆着啊,去?美容院做脸不是更轻松。”
说完,她拉开椅子坐下,大有要监工的意思。
程麦看了眼碗里加上药材后真材实料一大碗的鸡汤,乌褐色的,浓烈的气味直往鼻子里钻,刚吃下的瑞士卷立马开始在?胃里兴风作浪、翻江倒海。
她深呼吸几次,顶着林桐期待又关爱的目光实在?无法拒绝,刚想捏着鼻子灌了,就听见?林桐的手?机响了。
“欸,在?家呢。没事儿,你?说。送审的片子没过?给原因了吗?”
不知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她眉头越皱越紧,没两分钟就挂断电话,跟池砚交代句“今天晚上我加班,你?爸回来了记得?提醒他喝汤”后立马回卧室换了身?衣服出了门。
看起来又是工作上的突发事件。
在?林桐关门离开后,程麦立刻松了口气,原形毕露,立马挑出碗里的鸡肉想往池砚碗里扔,抬到一半却被人的筷子拦住。
“……干嘛?”程麦问。
“你?干嘛呢?”池砚觑她一眼。
从小到大每到喝汤分赃的环节都免不了一番拉锯。
程麦自知要求人帮忙,得?低声?下气。她干笑两声?,正想着要找个什么理由找补,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
爱的教育。
对?。
“我不干嘛呀,”她眨巴眨巴眼,无辜的看着他:“就想着你?得?多补补是吧,最?近竞赛压力这么大,多辛苦啊。”
说完跪坐起身?,摸了摸他毛茸茸的头顶。
只?听池砚啧了一声?,飞速避开她落在?头上的第二下:“洗手?了吗你?,就摸。”
“我手?不脏!”
程麦坐回椅子上,接着挑肉,又把林桐那套说辞原封不动在?他耳边又念了一遍:“多吃点,吃了又可以长高了,加油冲刺1米8……”她顿了下,问人:“你?现在?多高来着?”
大概所有超过1米8的男生对?自己的身?高总是有种蜜汁在?乎,池砚没说话,面无表情的扫过去?一眼,一副“给你?个眼神自己体会下”的傲娇样。
“……”程麦努力从脑海里网罗结果,试探着猜了下:“183?”
“入学体检已经184了,谢谢。”他严谨地纠正事实,随后修剪圆润干净的指甲在?她细瘦的肩膀上点了下,悠哉地说了句:“我呢,就不用?你?操心了。有空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
“我怎么了?”程麦不服。
她虽然比他矮了20cm,但在?女生中已经很够用?了好不好。
又不用?当三阿哥!
池砚似笑非笑:“你?这小身?板,我现在?就能一只?手?拎起来。”
拎这个字就非常具有藐视意味。
程麦翻了个白眼,故意唱反调,嚯哟了一声?挑衅他:“嗯嗯,就吹吧你?。”
当时池砚没再说话,可当程麦放完碗,刚要推门进房时,身?后传来一阵拖鞋的踢踏声?,随即而来的是他身?上熟悉的青草香。
她甚至没来得?及回头,眼前视线剧烈晃动,尖叫一声?过后,再睁眼她人已经被人单手?拎住后衣领,连根拔起,脚尖离地。
“现在?呢,是吹吗?”他干净低磁的声?音响起,沉沉的像敲在?她的鼓膜上。
即便单手?负重九十斤,池砚看起来却游刃有余,不见?半点狼狈,甚至还气定?神闲地晃了晃手?里的“人质”。
这个小气鬼!
原来是在?这等着她。
双脚离地后完全悬空,满满的不安全感。
她回神后手?往上伸,用?力掰了好几下都没能掰开他的手?指,反倒把自己弄得?气喘吁吁。
“你?干什么?池砚你?快放我下来!不然我告诉桐姨!”她一边抗议威胁,一边拿可以活动的脚冲着少年?劲瘦修长的小腿一阵猛踹。
“又来。”池砚哂笑一声?,嘲讽她::“小学生吗你??除了告状还能不能有点新意。”
说这话的时候他依旧没松手?的意思。
程麦急了,整个人拧来扭去?的,像条案板上挣扎的小鱼,全身?关节都恨不得?动起来以示不配合,“快松开!你?欺负我!池砚!真的要难受死了!!”
喊也费体力,她干脆半扭过身?子,手?胡乱地拍在?少年?坚硬的胸膛上,想弄疼人让他放开。
可不过才刚接触上,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人就被猛地放到地上。
动作太?快以至于她没有半点心理准备,差点往后跌了一跤。
稳住身?子后,程麦刚要破口大骂,就见?他仓促转身?,长腿急急迈了几步就闪人进了房,随后砰地甩上门。
这人,神经病啊!
为了回敬,几秒后她也如法炮制,狠狠摔上门。
即便隔着一道门只?听声?音,也能听出有多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