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时竟看得呆在原地,挪不动脚步。
周围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可她的眼里却好似只看得到他一个人。
他就在那站着,气质光华,姿容绝俗。
她愣愣的看了好一会儿,直到见他迈步渐渐走远,才赶紧回过神来。
“小慧,快,快跟上他……”
裴愉有没有跟上那男子暂且不谈,且先说回温芙这边。
温芙与裴宁在丫鬟小厮的相护之下,终于回到了天香楼。
天香楼共有三层楼高,裴珩所在的雅间在顶楼,在经过酒楼小厮的引路后,二人朝上走去。
到了顶楼,温芙才发现原来楼上也有供赏花灯的地方。
整层楼呈“回”字形,四周除了雅间,楼层中间还留有一处极空旷的空地,酒家不知从何处移来一棵树,将其放在了空地中央,树上则挂满了色彩缤纷,图案各异,璀璨夺目的花灯。
满树皆是亮着的花灯,十分的夺人眼球。
不少身穿华服的小娘子和官夫人们,觉得惊奇有趣,正成群结队的围在一旁赏灯,人群中时不时传来清脆的笑声。
除此之外,楼内还伴随着丝竹乐声和歌女的歌声,以及四周雅间内客人之间的谈笑声。
温芙看着如此热闹的场景,心情也不禁好上几分。
小厮领着她们穿过回廊,往周围最少人走动,最为清静的一间雅间走去。
温芙远远的就瞧见那间雅室的门正打开着,松青和另一个小厮正站在门口守着。
一眼望过去,能大致瞧见裴珩和张雪儿的身影。
只见雅间正中央摆了一张茶几,茶几上置着精致的白瓷茶壶和茶盅。
裴珩端坐在茶几旁,张雪儿则站在他身侧,不知在同他说着什么。
雅间内
适才张雪儿远远的就瞥见不远处的温芙和裴宁正朝着这边走来。
实际上,她在与裴愉同逛了没一会儿,就故意装累先回了天香楼。
她本意是想借着温芙她们都在街市游逛的时间,好趁机制造机会与裴珩单独相处。
岂料回了天香楼,在雅间坐定后,裴珩大多数时间都在和裴承聊他的课业,考较学问,她根本插不上话,更别谈插缝隙引开裴承。
好不容易等到他们停下来品茶,她借由向他们倒茶的名义假意不小心将水泼洒在裴承身上,将他引出去换衣裳时,裴珩却吩咐下人将雅间的门开着,不必关。
往好了想,他是为了她的名声着想。
往坏了想,他也许是故意在同她避嫌,他怕待会儿温芙回来时,会恰巧碰见他们关上房门共处一室,引她误会。
这些日子以来,她费尽心思去讨好他,可他的态度总是不冷不热,情绪淡淡的。
同她相处时,他也总是客气中带着疏离。
她与他像是总隔着一层,使她无法进到他心里去。
她心里实不是滋味。
圣上御赐的宅子再过半月左右就修缮好了,也就是说,她很快就得搬出国公府了,届时别说与他时常见面,就是要见上一面都难了。
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总不好日日上门去找一个已娶妻的男子见面,若是让外人瞧见,还不知会怎么笑话她呢!到那时她在京城里还有什么颜面可存
因此,她必须在搬出去之前想办法让裴珩把她收入房中才行。
恰在思索之时,她瞧见温芙走过来了,强烈的嫉妒心,让她顿时心生一念。
她起身站在裴珩身侧,朝他柔声说道:“世子,雪儿方才进来时看到外头树上的花灯颇为巧丽,现下也想要出去赏玩一番。”
裴珩自没有拦她的道理,他甚至下意识想到温芙出去有一会儿了,想来很快便要回来了,他在潜意识里竟为张雪儿的主动走开感到颇为满意。
于是,他很快便回道:“嗯,去吧!”
张雪儿见他回答得如此爽快,似是很不想与她单独相处一般,不禁心梗了下。
她敛了敛情绪,在经过裴珩身边往外走时,她瞅准了时机,在温芙即将走到门口时,故意装作被什么东西绊倒,扑在了裴珩身上。
从温芙的角度来看,她在距离雅间十步远左右的地方,亲眼看见张雪儿亲密地将头靠在裴珩的肩上。
“……”
她停下脚步,目光定定地看着里头的男女,心下自嘲地笑了笑,而后侧首同身旁的裴宁轻声道:“阿宁,你先进去吧!我突然想到有点事想要请教掌柜的。”说完,也不待她回答,转身便走了。
裴宁张了张口,想开口叫住温芙,转头一看里头自家堂兄的情景,又不知将她叫住了要说什么好,只得尴尬地怔愣在原地。
雅间内
张雪儿在靠近裴珩的那一瞬,他的剑眉不自觉的就蹙了起来。
对于她的突然靠近,他的第一反应便是将她推开。
只不过刚一推开,她又重新倒了下来。
只听张雪儿红着脸,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世子恕罪,雪儿不是有意的,只是方才被桌角绊倒时不慎磕到了腿,实在没力气,怕是要麻烦世子给雪儿借一下力,扶雪儿起来了。”
裴珩看了一眼她的神情,似是在判断她所言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