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花月阁的花魁不见了,肯定会引起骚乱的,大哥说过,那花月阁的主家不是个善茬,若是这个时候她再带太子去横插一脚,便能将这件事情给最大化,到时候梁恒安全了,花魁也能够藏起来。
月上柳梢头,夜市的喧嚣和热闹似乎将太子府给摘了出去。
烛火通明的书房内,萧夙坐在书桌前提笔绘画,摇曳的烛火下,画卷上的人活灵活现,像是要从画中走出来一样。
画卷上的人一袭粉红色的衣裙脏兮兮的,裹着他的外衫,一双水光潋滟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他我见犹怜,又凸显几分娇憨。
“蠢。”
他欣赏了片刻,在画卷旁写了个大大的蠢字,便漫不经心的卷了起来,随手丢入旁边的缠枝莲卷缸中去,抄起一本书卷刚打开,就听见汤阳火烧房子似的声音于书房外响起,“殿下,朝夕郡主有事求见……”
“太子殿下,”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呢,少女清脆的嗓音就跟着响起了,带着几分急切,“殿下,我有事求见。”
虽没学多少规矩,也知道不能擅闯他的书房。
萧夙将书往案桌上一丢,迟疑了一瞬,慢悠悠的起身,刚打开书房的门呢,人就毛毛躁躁的撞在了他怀中。
“大晚上不好好在你的郡主府,在外乱串什么?苏嬷嬷也不管管你?”萧夙抬起手将她埋在自己胸口的脑袋推开。
崔莺莺揉着额头,理直气壮地道:“殿下我现了一件大事。”
“说来听听?”萧夙挑眉,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那……那您能弯一下头么?我……我够不着你。”崔莺莺费力的踮起脚尖。
汤阳试图阻止,却瞧见他家殿下只是颦蹙眉头,随后当真俯身弯下腰去。
汤阳背过身去:“……”没眼看,没眼看。
少女吐气若兰,挠得他头皮有些麻,像是一股和煦的春风自耳畔吹过,又像是一片羽毛轻轻落下。
萧夙眉宇皱得更紧了,受不了这怪异的感觉,伸手轻轻的将她推开些许,“此事你该去找京兆尹,而不是孤。”
“可我和京兆尹不熟啊!”崔莺莺情急之下抓住他的衣袖。
萧夙瞥了一眼拉着自己衣袖的手,这崔莺莺是对他的衣服有什么特殊的喜好么?
“所以就拿孤当挡箭牌?”他语气微微不悦,“他若是真如所言情非得已,被人所迫,大可以告到京兆尹处去,而不是束手就擒,这样的人也配孤去救?”
去花月阁给花魁赎身,还敢让他出面。
这世上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还有梁恒,如此助纣为虐,也该好好教训教训了。
“殿下你就帮帮我这一次成不成?只有你能帮我了。”崔莺莺瘪嘴,也顾不得脸面了,当下就抽泣起来。
汤阳听得都心软了,再加上又收了崔莺莺的镯子,这心里头七上八下的,帮也不是,不帮也不是。
已入八月,月亮一点点的向圆月靠近,桂花的香气随着刮风也越的浓郁。
少女一袭紫衣裙,衣袂飘飘,眉眼低垂,好不可怜。
人哭得他有些心烦,呵斥道:“不许哭。”
“那您帮我,我就不哭了。”崔莺莺讨价还价。
要不然她就去太子府门口坐着哭。
萧夙沉默了须臾,板着脸同她一道出了门,却瞧不上梁恒的马车,让汤阳去准备了。
崔莺莺擦干眼泪对着胖书童道:“你先去三元楼等我们。”
胖书童顶着巨大的压力一眨眼就消失不见了。
而这厢她爬上马车之后,老老实实的坐在侧,看着萧夙那阴沉的脸色,嘀咕道:“殿下您这一次帮了我,我……”
“你待如何?”萧夙睨她。
“我可以勉为其难的给你一个机会的。”崔莺莺一脸认真。
一个追求她的机会。
“不过我现在还小。”
萧夙呵呵笑了两声,歪了歪头靠在引枕上,拖腔带调的道:“如此……孤还得感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