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卿皱了皱眉:“我考虑考虑。”
沈故没再多问。
两人吃完已是深夜,桑卿动了动指尖让锅碗瓢盆自己动起来刷洗摆放,然后端出了温在火炉上的蜂蜜山楂饮。
桃粉色的饮子,杯底沉淀着去核的果肉,酸酸甜甜,消食健胃,还有助于安眠。
两人坐在火炉边喝着山楂饮,桑卿突然问沈故:“明日就休沐了,想不想下山去逛逛?”
沈故很想,七八岁的小孩子哪有不喜欢热闹的。
而且自从他被桑卿带回玄尘派,他好像就再也没有离开过小静峰。
但面对桑卿笑眯眯的眼神,不知怎么,他就是不想点头。
“无聊。”小孩板着一张冷冰冰的小脸,努力做出一副“我才没兴趣”的样子。
桑卿看得有趣,想了想道:“明日正好是年集,有卖糖葫芦的还有吹糖人、画年画的,才不会无聊。”
沈故低头喝着饮子,心里痒痒的,但就是不接他的话。
“我想买些年宵花摆在屋里,需要阿故帮我一起挑。”桑卿托腮看着沈故,眼梢勾起的样子像极了一只狡猾的狐狸。
“好吧,”沈故目光炯炯的看着桑卿,“明日我陪你。”
桑卿摸了摸他的头,柔声道:“那就早点去睡。”
小孩咕咚咕咚喝干净杯中的山楂饮,晃荡着两条小短腿跳下凳子:“你也早些睡。”
外间的锅碗瓢盆都已经洗刷干净,自动归位,桑卿没有立刻去睡,独自坐在桌边沉思。
白天他焚信传书给程华,问了关于沈故天煞命格的事情。
竟然还是关于那场大病,大病之后沈故的性情发生了一些变化,孤僻,少言寡语,不亲近人。
而玄尘派历代守护的枉死树,竟也在同一时间有了枯萎的迹象。
程华请了擅占卜的人来行卦,没想到枉死树的未来因果还未卜出,却卜出沈故的天煞命格。
竹榻上的小孩呼吸平稳,已经睡熟了,桑卿看着安静乖巧的沈故,突然苦笑了两声。
没想到自己当初的离开,竟给沈故造成了这么大的影响。
如果当年他的离开,是造成这天煞命格的诱因,那他肯定会把沈故也一起带走。
可惜,一切都已经晚了。
……
次日,桑卿早早带着沈故出了门。
山间的晨风带着泥土的芳香迎面吹来,扑在脸上还有些凉。
朝阳缓缓爬上东方,金色的阳光洒在一大一小两人身上,将他们身后的影子拉的老长。
“小镇东头的李记茶汤很不错,早上我们吃这个如何?”桑卿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