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临高俯瞰,见贼兵扎营布阵,井然有序,丝毫不像接连吃了几次败仗的样子。
“他张须陀到底在干什么!贼兵若攻下仓城,中原休矣……”
洁白的面皮上,两撇小胡子因激动微微颤抖着。
“我,我要向陛下参他……”
就在这时,一名随从慌慌张张跑上来:“太守大人,张,张将军,有信使来。”
“带上来!”
杨庆的小眼睛亮起来,再也顾不上看城下的瓦岗军,急急奔下城头,从信使手中夺过信件。
那信笈上只有寥寥几行字:
过午破贼,坚守仓城!
杨庆看着信使呆了呆:“贼兵号称十万,仓城有守军六千,我与张将军里外夹击,岂不更有胜算?”
信使似乎早料到他有此一说,连忙摆手:“张将军说此举万万不可,贼兵虽众,但洛口易守难攻,瓦岗众贼一时难以攻克。只是洛河一带地势复杂,不利于骑兵交战,他本待逐步将群贼逼退至平原处决战,奈何……”
信使顿了顿,才又续道:“总之,太守大人只需紧守仓城,若仓城有失,那就万事皆休了。”
杨庆握着信笈,胸膛起伏一阵,才又问道:“过午兵,张将军有把握破贼吗?”
信使摇头苦笑:“战阵之上,瞬息万变,那有必胜的道理。”
杨庆挥退信使,心中微有不屑。世传他张须陀威振东夏,如何用兵如神,如今面对流民贼寇,竟是如临大敌一般,果真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
白月棠找了一圈,并未见到赵孔雀。据一名兵勇说,赵孔雀不在营中,大约是去附近河岸上去了。
白月棠带着余果儿穿过营地,前面水波粼粼,草地上卧着一只毛色灰黄的畜生,竟是赵孔雀那只天山马鹿。
小店夜战之后,那头畜生不知道跑去了那里,难为赵孔雀竟能找回来。
正值换毛的时节,那马鹿显得丑陋邋遢,余果儿倒是很感兴趣,绕圈打量。
赵孔雀躺在草地里,眯眼打量着白月棠,嘴里不知喃喃了句什么。
“既然喜欢清净,怎么不离开?”
白月棠在他跟前坐下,生长茂盛的野草尖刺穿衣衫,扎的他屁股生疼。他只得换个姿势,蹲在那里。
“总是惦念着那些情义,怕他死在这乱战之中……”
白月棠笑笑:“他是一品宗师,我看你是多虑了。”
“是么?”赵孔雀歪着头,“一品宗师也不是万人敌……”
白月棠想到自己熟知的那段历史,不知道会不会也在这个世界上演。
他暂时抛开这些纷乱念头,“有件事想拜托你,嗯,怎么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