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棠点点头,环顾四周:“没想到分别才没多久,你们折损就这么惨重。”
谢映登脸色一黯:“兄弟们虽然悍勇,却也不能和张须陀的精兵硬碰。嘿,况且,这是密公的谋略,我们只管执行……”
他语气不忿,似乎胸中颇有怨气。
随即止住话头,先引众人到自己营帐落座,遣人去与翟让报讯。
白月棠向他打听赵孔雀与酒太岁是否来过,据谢映登说,酒太岁只在营中留了一天便已离去。赵孔雀倒是还在,就是很少露面,即使遇见也是一副生人勿近的嘴脸,很没意思一个人。
白月棠窃笑,这两人虽在某些方面有些相似,但谢映登为人热情纯粹,赵孔雀却像是一坨天山上的冰疙瘩,要说两人相谈甚欢,那才不可思议。
那边谢弘耳提面命,摆出长辈的姿态教训谢映登,白月棠听的好笑。都是些家长里短,与他过年时,被七大姑八大姨包围的情形如出一辙,只是相比起来,谢弘的嘴更见啰嗦,与平时仙风道骨的模样大相径庭。
外面小校回报,请白月棠与余果儿去主帅大帐相见。
白月棠瞥了眼还在磨嘴皮的叔侄二人,携了余果儿就要出帐。
布玉檀也站起来,提着剑条跟在他后面。
白月棠看着她,低声嘱咐:“你和灵匹暂时先与谢道长一起,我去去就回。”
布玉檀警惕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兵丁,“我,我保护你……”她说。
白月棠按按她的肩头:“没事……”
看着女人一脸倔色,他绞尽脑汁,指了指谢弘,低声道,“你保护谢道长,他上了年纪,侄子又对他不好。你留下照顾他,防止侄子欺负他。”
布玉檀似懂非懂,倒是听话点头,只依依道:“那,那你快点回来。”
出了帐来,余果儿掩嘴微笑。
“笑什么?”
“阿兄,你哄布姐姐的样子,像在哄小孩。”
白月棠挠挠头:“她心智不太成熟,这你知道的……”
“所以你要带她走么?”
白月棠一愣,下意识点头。
“因为她不聪明,你可怜她?”
女孩眼光闪烁,白月棠竟看不出她现在的心思。
“算,算是吧……”
他不想在这件事上和余果儿做过多解释,一直以来,他都竭力避免和余果儿谈起有关自己和白玉京的相关东西。也许出于某种直觉,女孩儿在这件事上给他的感觉聪明而危险。
余果儿低头笑笑:“阿兄,那你们俩将来会生小宝宝么?”
“啊?”
白月棠被问的呆住,脸色一红骂道:“人小鬼大,说什么呢,这,这都什么和什么呀!”
女孩嘻嘻一笑,背着小手几步走在他前头,独留他自己在风中凌乱。
中军大帐里。
翟让解下衬甲,兵丁把他的披挂安置,退了出去。
他对面坐着个丰神俊秀的男人,灰布衣,青头巾,眉目含笑,给人一种智珠在握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