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思程还在犹豫,徐明远和五公主交换了一个眼神,旋即把路思程抱在怀里,慢慢让路思程松开手。路思程整个人都落在徐明远的怀抱里,被推着往前走,他一直不停的回头看他们,等到大门口忽然挣扎着想要冲出去。
司机已经把车开到门口,徐明远心疼地抱起路思程,把他送到车上,随后自己上了车。就在他们离开舞厅不久,路叙白和五公主跳完最后一支曲子,服下早已备好的毒药。
舞厅在火焰中越来越小,火光照亮寂静的夜空,呛人的烟雾,劈里啪啦的声音,好像顺着风都传到了路思程那里,他忽然从车后座起来,后脑勺碰到车顶,疼的他不停吸气,他在狭小的车内转过身,透过车窗看到了舞厅方向的火焰。
与其活着受苦,倒还不如死了干净,路思程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一门心思的让自己活下去?他的双眼红肿,早已再流不出泪水,火光越来越模糊,在转弯过后,什么也看不到了。
路思程发了疯,拼命的想要打开车门离开,徐明远哪里肯由他胡闹,手脚并用,将他牢牢禁锢在自己怀里,轻声安慰他:“你父母绝对不是害怕,他们在用自己的方式抗争,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
回到家后,得知消息的何平意也赶了过来,他原本还想等路思程回来了,和他商量酒吧的事情,现在路思程神志不清,还得需要人看着,他气得在屋里走来走去,时不时就要吐槽几句,“也不知道那两个孙子还和他说什么了!”
徐明远面容平静,放慢脚步走到卧室门口把门关上,“我猜是你们。”
“我们?我和谁,我爸?”何平意看他十分笃定,慌里慌张坐下:“你别卖关子了,你倒是给我说清楚啊。”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王室倒台,路家失了依靠,定然没有好下场,但你们不同,你只是和路家私交甚好,至于来往的生意,你们两家却很少,所以只要你们肯弃暗投明,还是能活下去的。”
徐明远的这番话,何平意细细品味了好久,他想来想去,自己家这么多年确实没有和路家有过任何合作,一直都是各做各的,他不知道徐明远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小眼睛滴溜溜转到徐明远身上,“你怎么知道?”
“哼,你们做的什么生意我不知道,但路家的生意我多少知道点,五公主的东西,交给自己的丈夫处理是理所应当,但若是真让外人也再插手,那就不好听了。”徐明远微微叹息,抬头盯着何平意又道,“等思程醒了,我会带他离开这里,雪包我是没办法照顾了,劳烦你给它找一个新家。”
“至于他们说要你的酒吧,你绕过路思程,直接让给他们就是,也免得他们以后再来找你麻烦,当然如果你要继续经营酒吧,就去把路思程的事情全都告诉他们,还有当年的事情,总之说得真诚点,一定要让他们相信,无论怎么做,都记得,以后要小心。”
何平意听后,反复思索,始终还是没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他心乱如麻,双手捂着自己的头,透过缝隙看向徐明远,“那,我们以后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了?”
“见不到了,你就当我和思程离开了吧。”
说罢,徐明远去二楼抱来了雪包,它比刚来家里的时候长高了不少,身上的毛也厚了一圈,徐明远揉它的头,雪包就笑,软软的耳朵也跟着晃悠。
何平意望着雪包,好像下定了某种决心,尝试着摸雪包身上的毛,“哥,你要不就把雪包给我吧,把它送给谁我都不放心。”
“你不是怕狗吗?”
何平意缩回手,“我堂堂男子汉,有什么可怕的,多和雪包相处就不怕了,既然你们要走,那我也就搬回我家住了,到时候我爸和我妹也可以帮忙养着,你放心,哥。”
轰轰烈烈的时代变革终于在蓝星上演,所有王室成员被圈禁,终生不得外出,王室别院的高墙之上又围了一层铁丝网,往日的侍卫变成了如今的看守,五公主和路叙白也总算没有白死。
思想的变化依旧需要时间,许多拥护王室的人看到王室如今依旧还存在,心中的火也熄灭了大半,诡异的和平在蓝星上演。
路以南最终也选择了离开这里,他无牵无挂,只收拾了几件衣服就坐上了离开这里的车,他感恩路叙白多年来的养育之恩,也知道他们死前为什么丝毫不提起自己,他顶着这个头衔顶得太久,久到他自己都认为自己是真的。?
为你负责
他们离开没多久,武斯年彻底占领王宫,肆意屠杀保守派成员,同时向路家下手,曾经不可一世的路家不复存在。
说起来,路家曾经对武斯年也算有些恩情,只不过一时恩一时怨,恩情和仇怨反倒不想书上那样分明,恩可为仇,仇亦可为恩。
当武斯年并未找到路思程和路以南后,他并未派兵追击,而是端坐在宫殿之内,静待时机,他知道总有一天他们还会回来,只要这个地方还有他们惦念的人。
相比与其他的侵略者和上位者,武斯年简直算是少有的“心慈手软”,他只颁布一部法令,废除王室制度,拆除专门为王室修建的宫殿,只留下理政殿,平民百姓则不受任何影响。
他本人依旧住在原处,每日有司机带他往返理政殿,处理政务。渐渐的,不少人都受铺天盖地的宣传影响,认为武斯年确实与王室不同,反对取消王室的声音越来越小。
武斯年眸光一暗,站在宫殿顶楼,遥望远处山峰,心里想着快到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