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想著,喬知予踩著腳下卵石小道,調整方向,準備往建福門走去。後宮是?非之地,不能久待,還是?早點回家吧……
然而剛一轉頭,就看到對岸太液湖畔重重煙柳怪石之間,走出?一個嫵媚多姿的身影。那雍容女子一襲華美衣袍,滿頭珠翠,與她隔著太液湖遙遙相望,見她目不轉睛,便歡喜的笑了笑,抬起玉手,風情萬種的撫了扶鬢角。
喬知予雙目圓睜,下巴都差點掉下來了!
——這女人不是?杜依棠是?誰?她怎麼?在這兒?
難道是?這女人發現了宣武帝方才對她拉拉扯扯,心有不悅,使了調虎離山之計,把宣武帝誆去了坤寧宮。
好大的膽子!
震驚之餘,喬知予臉上又露出?了哭笑不得的神情,這一對癲公癲婆,真是?絕了……
秋風吹動?柳絲,美人的身影在煙柳之中若隱若現,但那雙含情目卻是?一如既往的明亮纏綿。
杜依棠生得好看,身段也美,淡妝濃抹總相宜,今日扮相端莊雍容,也別有一番風致。
喬知予望著湖畔那一抹倩影,想到她那晚橫臥在她懷中,柔情似水,腰間軟肉豐腴,身上柔香四溢,而自己?竟然真的做了柳下惠,竟然真的忍住沒和她廝混行樂!而今真是?……非常的後悔,非常非常的後悔!
當然,後悔是?歸後悔,但為了任務,這柳下惠她還得繼續做下去。
媽的,人生真是?毫無意義!
喬知予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對岸,發現杜依棠還在笑著看她,一雙鳳眼亮晶晶的。一陣風從她那邊吹來,遙遙送來她身上的暖香,聞著令人心旌搖曳。
彼岸,杜依棠站在垂柳之下,隔著煙水蒙蒙的太液湖,與那個紫金官袍金玉帶的英武男子遙遙相望。
剛剛對岸發生的一切,她全?都看在眼底。應離闊的心虛讓她覺得可笑,可喬遲的憤怒卻只讓她覺得心疼。
他應該是?真的沒想到吧,他的三哥一直以來對他竟然抱著那種骯髒的心思。長痛不如短痛,如今全?部挑破,對他才是?真的好。只有看清了這些髒污,日後得知珩兒是?他的兒子,他才不會痛苦,才會全?力以赴,扶珩兒登上儲位。
望著對岸那抹高大挺拔的身影,杜依棠心中一軟,要?不是?今日她出?手幫他,看他怎麼?收場。
喬郎啊喬郎,你怎麼?就這麼?好,讓誰都想要?……
太液湖畔,喬知予最?後欣賞了煙柳之下娉婷多姿的杜依棠一眼,施施然轉身離開。
她本想直接回家,沒想到在建福宮門下,差點被一個藤球砸中,好在她眼疾手快,手一抬就把那藤球抓在手裡。
藤球上纏了金絲,還掛了銀鈴,編了彩繩,做得十分精緻,沒等她看出?個所以然來,就有人求到她面?前。
「大人若沒事,可否把球還給我……」
一道清亮中帶著些稚嫩的男聲?傳進?耳里。
喬知予下意識垂頭,正好與一個面?容清俊的小子撞上了視線。
「珩兒?」
「叔父!」
金冠錦袍的小少年認出?喬知予,喜出?望外,猛地撲上來抱住了她的腰,但他剛剛抱上,似乎就意識到此舉失禮,又趕緊鬆開,端正站好,抱手行了個禮。
「珩兒長高了,也懂事了。」喬知予習慣性伸出?手去,揉了揉他的後腦勺,神情十分欣慰,隨手把球丟給了他。
應元珩接過球,臉上卻有些發紅,把球偷偷的往身後藏了藏,好像被叔父抓到玩球,是?一件有些丟臉的事情。
不過少年人的羞赧轉瞬即逝,他很快就圍在高大威武的叔父身邊,開始問長問短。
「叔父,今年還是?您教我們騎射嗎?」
「叔父,北戎朔狼真的三頭六臂嗎,可不可以和侄兒講講?」
「今年秋獵您會來嗎,可不可以和我們一起打馬球?三哥、五弟六弟大家一定會很開心的!」
喬知予耐著性子一一回答了他,把他打發走時?,臉上的神情甚至堪稱慈愛。
可愛的小崽子,不愧是?她喬遲的種。
應離闊的皇帝要?是?當膩了,就把這小崽子扶上去,到時?候,算起輩分,她還是?太上皇呢!
作惡的慾念又在她的心底澎湃起來,讓她的臉上忍不住浮現出?一個憧憬的微笑。
好玩!實在太好玩了!
第22章第二十二癲
盛京城西,安樂坊。
下?午未時,街道上車馬粼粼,人聲鼎沸,熙來攘往,熱鬧非凡。
喬知予從皇城出來,沒?著急回?家,反而是驅馬來到喧譁熱鬧的安樂坊紅街,一埋頭扎進了胭脂鋪。
胭脂,一種?很奇妙的?小東西,搽到腮上能為女子添三分嬌媚,潤濕了以後,還可塗到唇上,點到額間。芙蓉面之上的一抹淺紅、一抹薄艷,總是那麼恰到好處,能勾動?人心底深處的?喜愛。
第一世時,喬知予對胭脂水粉愛不釋手,常常用這些裝點自己,效果?不錯;第二、三世,她不再用得上這些東西,但偶爾也會一時興起,親自去店裡挑些喜歡的?顏色,自己不塗,而是回?家以後一點點給姻姻塗上。
雖然聽起來就很變態,在鏡前摟著姻姻點胭脂的?過程看起來也很變態,但是這已經算是她為數不多的?比較健康的?小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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