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酒楼内,赵明月端坐于窗边,茶水一杯接一杯地续着,仿佛要用这无尽的茶香抚平内心的焦躁。
钱嬷嬷站在她身旁,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赵明月的脸色,低声道:“要不要老奴去让小二再送些茶来?”
赵明月眉头紧锁,不耐烦地催促:“你找的人怎么还不来通风报信?如今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
钱嬷嬷犹犹豫豫地回答:“老奴也不知……”
“不知?先前还和我说万无一失,现在说不知?”
赵明月猛地站起身,手中的茶盏重重地放在案几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钱嬷嬷吓得一个激灵,连忙低下头,“少奶奶息怒啊!”
赵明月怒气冲冲地说道:“不等了!我可没时间在这里干耗着,你去给侯府放消息。”
钱嬷嬷忙点头,“是是是,老奴这就去。”
刚转过身,又被赵明月拦下来,接着吩咐,“先告诉我姑母,让姑母带着几个婆子来拿人。”
“是,是!”
钱嬷嬷也急得焦头烂额。
赵明月吩咐过后,钱嬷嬷就快马加鞭地赶到了侯府。
一路上都在小跑引来了不少的围观,她有意把事闹大,嘴里还一直喊着:“大夫人,大夫人……”
几个丫鬟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议论着。
“钱嬷嬷今儿怎么跟火烧了尾巴似的,慌慌张张的?”
“谁知道呢,估摸着是撞上了什么麻烦事。咱们跟过去瞧瞧吧。”
“也是,去看看不就一清二楚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跟随着钱嬷嬷来到了凤鵉院。
赵氏正在屋里看书,听到外面的动静,从炕上起来走到院内。
钱嬷嬷此刻已是气喘吁吁,连声对赵氏说道:“夫人,出大事了!今日老奴陪着三少奶奶去绸缎庄挑选新缎子,谁料想竟然在那里撞见了九姨娘……”
“九姨娘?”
赵氏脸色一变,拽住了钱嬷嬷问:“怎么会在绸缎庄碰到九姨娘?”
那小蹄子不是说要去玄妙观给亡母做法事吗。
钱嬷嬷低头道,“老奴也不知。”
赵氏眉头紧皱在一起,再次问:“你是不是看花了眼?”
“老奴拿性命担保绝没看走眼,就连三少奶奶也见到了九姨娘她形迹可疑,还看她和一个狂徒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赵氏听罢,扫了一眼首下的钱嬷嬷,而远处的几个丫鬟窃窃私语,交头接耳,脸上都露出各异的神色。
大抵是被钱嬷嬷的话震惊。
赵氏向魏嬷嬷示意了一眼,魏嬷嬷立刻会意,叫来了几个干粗活的婆子。
她严声道:“你们都是府里的老人,卖身契还都攥在侯府手里,今日候府遇到麻烦,正是需要你们齐心协力的时候。今日之事,务必守口如瓶,若是传出去半点风声,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是!”
众婆子纷纷低头应是,心中暗自警醒,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赵氏快速吩咐完后一番,便带人浩浩汤汤地赶往城南绸缎庄。
“平日里看这九姨娘温温柔柔的,没想到竟干出这样伤风败俗的事来。”
“侯爷定不会放过九姨娘的,欸,少不了一场血雨腥风。”
“不过九姨娘偷汉子的事,你们不觉蹊跷吗?”
“高门大院不经常出这样的事吗?有何奇怪的?你们还是眼皮子浅见得太少。”
侯府里的议论声如同夏日的苍蝇,嗡嗡作响,令人烦躁不已。
而城南方向,赵明月已经等了许久。
看到钱嬷嬷出现在这条街上,还有候府的马车,便急急忙忙从酒楼内出来。
“姑母,您可算来了。”
马车缓缓驶来,帘幕轻扬,赵氏那精明的眼眸从车中探出,她压低了声音,似是在试探,又似是在确认:“这件事,可是你所为?”
赵明月环顾四周后,低声:“姑母明鉴,我只是顺水推舟,想来个瓮中捉鳖。”
赵氏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你做得不错,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谅她也不敢再狡辩。届时人证物证俱在,看她如何逃脱?”
两人相视一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