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花儿在一边点头“那叶家小姐的事”
“包在我身上。”
小喽啰欢天喜地出门恭迎大哥,花儿则继续看着。马渐渐近了,坐在马上的那一人,腰间横挎一把大刀,看脸横肉,一副身子能装四个她。花儿仔细去看,直到看清那人的脸,心中哎呀一声。
那冰窟窿竟是没冻死他
竟是那一日在城外追杀她的人
他怎么就没死呢
她吓出一身冷汗,转身去找草灰往脸上涂,一边涂抹一边对白栖岭说“这乱世都各自保命,你若是好人,我害你定会良心不安;但你这人,心狠手辣,死有余辜。待会儿我再出卖你一次,是死是活看你本事了”
“你不是说酌情救我”白栖岭问她。
“您那能耐哪去了要我一个肩不能扛的救你,丢人不丢人你援兵呢”
说完又踢他一脚,而后转身出去。
那胖从马上跳下来,小喽啰忙上前邀功把这一日的事讲得无比惊险,大体意思是这商队各个武功高强,若不是他英勇,断然抓不到白栖岭。眼下那白栖岭被绑着,他们可以马上去找主子领赏。是一句都没提花儿。
花儿躲在一旁听着,越听越不对。起初以为他们是霍灵山山匪,谁知他二人后来竟说切莫叫霍灵山的人知晓了去,把白栖岭交出去,那些财物咱们留好。
她一头雾水,而后方明白有人打着霍灵山匪的名义在此劫掠,再神不知鬼不觉把东西弄走。她整日在燕琢城里呆着哪晓得这世道险恶,问题是那白栖岭走南闯北究竟招惹了谁为何要生擒他
此事不简单,她还需小心行事。趁着那些土匪去验货,她回到屋内,在白栖岭旁边坐下。
那白栖岭倒是像一条好汉,没做出怕死的样子来。花儿小声对他说“二爷,我告诉你哦,外面的人不是霍灵山的。”她决定见风使舵,卖个人情给白栖岭,不然那胖万一认出她来,是一定会弄死她的。
“那一日您要我去看那闹鬼的茅屋,有人拿着大刀追砍我,差点要了我小命。”花儿手指指外头“那人竟然没死,眼下人就在外头。此事事关重大,那茅屋闹的什么鬼,恐怕只有他和您知晓了。”
花儿顿了顿,决定再多说几句“我知晓白二爷在找东西,跟我那一日救的人有关联。实话与白二爷说那人我后来见过。若咱们共同度过今日这关,您保证不伤我,还要给我一吊钱,那我就帮您去找那人。”
“酌情救我了”白栖岭扬眉看她。
花儿则嘿嘿一笑。
白栖岭心道什么妖魔鬼怪都敢与我谈条件了。
他闭着眼睛不理会花儿,要她独自着急,听她继续哄骗说服他“我瞧您是会点功夫的,那獬鹰也像是行伍之人。獬鹰,对了,獬鹰呢是也被绑了阿虺呢怎么也不见了太乱了都跑散了再不来你我就要死透了”
见白栖岭不为所动,心一横去解他绑手的布带子,把自己的主意说给他听“待会儿那胖屠夫若是认出了我,一定会杀了我,我会把他引到无人的地方,您伺机干掉他。咱们再去找白府的家丁们。”
花儿看起来一本正经,白栖岭是见到了她见风使舵的小人嘴脸了,比他强不了多少。眼下若不是那假土匪于她有害,她恐怕已经拿着他项上人头去换赏钱了。
有心试探她一下,她是真狼心狗肺啊想来平日里他欺负她,她小心眼全记下了,就等着找机会弄死他呢口蜜腹剑的狗奴才
“你钻钱眼子里了”白栖岭揪住她衣领子“差点坏我大事”
花儿心道这果然都是他们计划好的,就是要引这一股子余孽出来再干掉。
“学着吧”白栖岭将她提起,命令连带着吓唬“在我身旁不许动我去哪你跟去哪若有人背后放冷箭,你命贱给我挡着”而后抱一块大石头在胸前,二人藏于门口。
他话是那样说,当那小喽啰踢开门进来,花儿却见到白栖岭跳起来将石头砸到那小喽啰头上,那脑袋一瞬间被砸得稀巴烂,而白栖岭已快抢来那喽啰的刀,拽起花儿杀了出去。
手起刀落,砍向人的脖子,鲜血四溅,他眼都不眨。有人去杀花儿这个软肋,他身一转将她丢到自己身后迎了上去。
花儿见他护她,她也要报答他,学他捡石头砸人,个子矮,原地试了几次才找到力道,再有人跟白栖岭厮杀,她跳起来死命将石头砸向那喽啰后脑,喽啰捂着脑袋倒了下去。白栖岭深深看她一眼,她说“不谢。”手还抖着。
她听那些江湖本子并不管用,怕仍是怕的。可站在白栖岭旁边又觉得这个煞神,阎王爷恐怕也拿他没有法子。他太恶了。大恶之人,天很难收。
外头杀进一群人来,花儿定睛一看,是獬鹰他们她眼尖,见到那胖屠夫上马跑了,指着大喊“跑了”
白栖岭使个眼色,放他走了。
“獬鹰,走。”白栖岭翻身上马,他有要事在身着实不能耽搁,花儿扯着他的马缰绳,死活不让他走。她大喊“除非你带我走,不然你就拖行死我”
她哪里受到过这等惊吓回头看向那片火光,那胖屠夫的脑子猛地滚落下来,在地上滚了几圈。她尖叫一声,看向白栖岭,人筛糠似地抖“白二爷,我适才好歹救您一命”
“你捆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给您赔不是”花儿眼泪落下来“我错了、白二爷。我小孩脾性,逗您玩的。我阿婆七十岁了,还在家里等着我。您”
白栖岭哼一声,对獬鹰道“带她走”
獬鹰打马到他们跟前,扯着她衣领把她带上马“坐稳”打马而去。
夜里的风太大了,花儿坐在马上冷得直抖。她想不用等回燕琢城我就要冻死在路上了。獬鹰的盔甲又铬得她身体生疼,在他们停下饮马的时候,她摸到白栖岭面前。嘴唇乌青,头蓬乱。一下子跌进他怀里,他顺手将她推坐在地“滚远点。”
“白二爷,我冷。”
“冷”白栖岭道“那你别坐马,自己跑。跑起来就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