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珏握着酒杯的手一顿,像是听不懂一般歪头看着下首坐着的几人。
仿佛又回到了儿时,父皇抱着李珹批奏章,而自己拿着课业站在一旁无人理睬。
恍惚间,耳边萦绕一道阴柔的嗓音对他说:“杀了他,杀了他你的父皇就会只爱你一人”
“杀了他,你心爱的女子就会回到你的身边”
他捏碎了瓷盏,双目猩红拔出了手里的长剑朝李珹刺去。
李珹一个箭步躲开,将云韶推到李婳所在的位置。
“李珹,你看他耳后!”
李珹闻言朝着李珏的耳后望去,一根银针深深刺在上面,梁公公大概就是用这点来控制他的心智。
还真是狠毒。
李珏发了疯般扑过来,胡乱地砍。嘴里不停念叨着:“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疼爱老三”
“我想多得到一些注意有错吗?”
他近乎自嘲般惨笑:“你们都说我错了,可身为一国之君,我想开疆扩土有错吗?”
“当然没错。”
梁公公从偏殿走出,拍手称赞:“自古以来,弱肉强食。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错的是其他人罢了。”
他走至李珏身后,依附在他耳边道:“杀了他,再不会有人跟你抢。”
禁卫军从偏殿内鱼贯而出,瞬间将几人层层包围。
云韶一手捏紧袖箭的开关,一手拉着李婳,见机行事。
李珏似乎是收到了蛊惑,手指微微颤抖将长剑再一次提起。
梁公公笑的阴险,却没注意李珏的眼神逐渐变得清明,不断重复着:“皇上,杀了他,杀了他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
梁公公捂着脖颈温热的鲜血,指着神色如常的李珏一脸震惊道:“你没疯?”
“你觉得朕应该疯吗?温良。”
李珹看懂了李珏传达给他的眼神,从怀里掏出当年渭洲大火的卷宗丢在梁公公的脚下:“温良,害死你亲人的不是先帝,而是你母亲。”
“那场大火,是她亲自放的。”
梁公公放声大笑:“不可能!我温家上下十几口人,她怎么会弃之不顾!”
云韶实在看不下去冷声道:“为何你们兄弟两皆是先天不足,连男人都称不上,你就没想过原因吗?”
她紧张的手心有些出汗,一字一句道:“因为你母亲当年是被你父亲抢过来的!温千山见她一双蓝色的眼睛,有着不同于中原女子的美丽,便强迫她生下了你们兄弟两个。她怨恨你父亲的兽性大发,又不忍杀了自己的孩子。她不愿意她身下诞生的生命将来也有祸害其他女子的那天,便亲手了结了你们兄弟!”
梁公公目眦尽裂:“你胡说!来人,把这个贱人给我杀了!”
禁卫军们面面相觑,犹豫不敢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