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大皇子,平日里被拘在宫里,哪里也不许去。在南诏待了十六年,这还是他第一次出城。
只是没想到第一次出城就落了个护送他最娇气的长姐到大越的任务,连他的二弟都在嘲笑他: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长安可真热闹。”
轿子里传来一道娇气的女声:“热闹有什么好,都是人,臭死了。”
重则翻了个白眼,他这个姐姐自幼就骄纵惯了,眼下来到大越也不安生。也不知为何,父王要派他来出使大越。他虽是长子,但自幼比不得下面几个弟弟聪慧。
有这时间,他更想出去斗蛐蛐。
“好姐姐,马上就要到大越皇宫了,待会见了大越帝王,你可收敛些你的脾性。”
阿诺揉着额角,从南诏到长安走了一月有余,一路舟车劳顿,可算是到了大越。
长安虽繁华,但在她心中依旧远不及泰和,那里靠近最美丽的洱海,而长安连海都没有。
父皇叮嘱过她,最好能一举得到大越皇帝的喜爱,封为皇后,这样才便于传递消息。
阿诺却觉得父皇简直异想天开,且不论大越皇帝是否愿意娶一个外族女子做皇后,即便愿意,以大越的实力,区区南诏又怎是对手?
久久不见里面人的回应,重则自顾自地玩起了辫子上的银饰。
大越男子不是束发就是半束发,除了发冠几乎没有装饰,不像他们南诏会将头发变成小辫子再戴上各种银饰。
他还是更喜欢自己的头发。
云韶盯着手中的绣线。小巧的绣花针在她指间灵活穿梭,很快一只白鹤便活灵活现地出现在绣绷上。
她收了李珹的玉佩,总要给一些回礼。思来想去,唯有女红还算拿得出手的东西。
眼下离第一场比试不足三天,也不知李珹准备好了没有。
听闻南诏国的使臣来访,李珹作为宗室唯一的王爷,自然要亲去迎接。
希望别出什么岔子。
她想的入神,不慎被绣花针刺破了手指,绣绷上的血迹顺着布料纹理蔓延开来,绽放成一朵暗红色的花。
“娘子,追风和百灵来了。”白露语气稍有不耐,他可还记得那日小宴上,追风将她带到屋檐上的事。吓得她只能牢牢抓住追风的衣襟,生怕掉下去。
云韶颔首,随意地用帕子擦了擦手指:“让他们到前厅等我。”
追风今日是带着命令来的,一是瞧瞧云娘子有没有危险,二是打听一下嫁衣合不合身。
这可难倒了他,怎么说也是面对未来王妃,问嫁衣合不合身这种事,应当王爷亲自来问。不过这两日王爷实在是忙,听雨又不在,他便去暗卫营将百灵借了过来。
“你们今日怎么一起来了?”云韶一到前厅,就看到切磋武艺的两个人。
百灵连忙收回了钳制追风脖颈的手,扬起笑脸:“自然是想念娘子了。”
云韶跟白露皆笑了起来。
“王爷让我来传话,说今日南诏使臣护送大皇子和大公主来访,晚上有宴,可能抽不开身来看娘子。”追风说话时一本正经,云韶却闹得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