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今朝华不是还没成亲么,为什么皇后就记着传授这种容易被口口的知识了?
扶玉艰难地说:“大可不必了。”
皇后立刻皱起了眉:“你这孩子,什么叫大可不必?你当本宫愿意管你啊,还不是见你老大不小了,找一个可靠的人尚你,有什么不对?”
扶玉:别说了!
“看来你这孩子还是太年轻了,这样吧,这事儿就交本宫处理了,你下去吧。”
扶玉:“啊???母后打算如何处理?”
皇后置气道:“要你管!”
然后扶玉就被赶出了寝宫。
扶玉站在宫门口,无语望天,天边十分应景地飞过一排乌鸦,出“尬尬尬”的叫声,由远及近,再逐渐远去,身影也慢慢化作天幕上的一排黑点。
第二日,宫里的内侍来公主府告知,圣上已经降旨赐了婚,不日便要筹备清瑶与朝华的婚事。
赐婚?
清瑶与她?
皇帝皇后点鸳鸯的技能真是出神入化。
扶玉懵懵然,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小美已经为她鼓起了掌:【腻害腻害,原本需要努力到全剧终才有的剧情,这开个篇就有了。小美离寻找下一位宿主还远吗?】
扶玉想起昨天与皇后的对话,觉那“尚公主”仨字,只怕另有意思。
所以她终于想起来问一问小美。
小美兴叹:【你的有色眼镜几百度了?果然还是得多读书。扶玉,需要我提供每日一读服务么?尚公主就是嫁娶公主的意思嘛,公主比较高贵,不能说嫁娶,显得多掉格啊。】
扶玉:……
扶玉无语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什么,忙拉住前来告知赐婚事宜的内侍问:“所以圣旨还没传到清瑶家吧,一切还来得及吧?”
内侍笑容自信:“公主这话说的,奴才办事您还不放心么,奴才历来讲究的就是个效率,不然怎能担得起大内总管太监一职?圣旨大清早就送去香雪园了,去了那边,奴才才来您这边复命的。”
扶玉心说,这哪儿是复命,这简直是要命。
无可奈何地叹一声:“就等着你们的朝华公主迎来人生的第二次被拒婚吧。”
内侍闻言,尴尬一笑:“公主情路不至于这么坎坷,您就安心等着成婚便是,一切有陛下和娘娘帮您兜着。”
扶玉扶额,叫人把内侍恭敬地送了出去。
内侍其实还想再聊两文钱的,毕竟公主还没给赏银啊,他准备的一肚子祝福语还没敬上呢!奈何送他出去的人实在太恭敬,都没让他脚沾地,直接将他抬了出去。
哎,赏银泡汤,他找皇后娘娘讨去。
内侍走后,扶玉像只被烫了尾巴的猫,在地心转啊转,神色有些无助。
这婚赐得,也太猝不及防了。
青梨在一旁看着,也觉得十分离奇,依照她对这两位贵女的了解,最终的结局应该是相杀到死的,怎么没几天的功夫,就谈婚论嫁了?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这不合逻辑啊?但事实又这么生了,你说很不能接受吧,好像也不是,毕竟公主仇视清瑶姑娘那么多年,也算是一种另类的关注了。爱一个人能有多长久呢?不如恨一个人,正所谓此恨绵绵无绝期嘛。青梨想到这里,不禁领悟出了一个人生大道理,仿佛已经升华,脑袋变得空空了,只出神地看着公主转圈。
扶玉转啊转啊,其实对赐婚她居然不那么排斥,她怕的反而是清瑶,毕竟,那并非三百年前的凡人清瑶啊,那可是仙山的一门之掌,无情道天才,沾染上这等红尘杂事,估计是相当抵触的。
清瑶会不会因此讨厌自己?毕竟,如果不是她跑进浮生小境,这段往事的展趋势,绝不会这么荒唐,她的到来,如蝴蝶振翅般,产生了一系列奇奇怪怪的连锁反应。
不行,还是得去清瑶家看看,和她说清楚,扶玉想。
打定主意,即刻就出。
马车嘚嘚地跑了一程,就从公主府来到隔着五条大街的香雪园,清瑶家的园子。
而彼时,香雪园内,堂屋里,一个留着两撇小胡子的中年男子正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着。坐在一侧圈椅上的白衣姑娘却淡定地执着壶在玩茶道。
水沸,温具,泡茶,摇盅,茶开,闻香,奉茶。
清瑶慢条斯理地说:“爹,茶好了,坐下喝吧。”
清维看一眼女儿,山倒一样坐下,把茶杯端起来喝一口,哦,好烫,差点就喷了,烦躁地叹一声,把茶杯丢下了。
“你怎么还坐得住?”父亲说。
清瑶说:“我这椅子还算平整,坐个半日也不成问题。”
清维,“……”在父亲看来,女儿向来是个缺心眼儿。不会笑,似乎也体会不到人情冷暖,清维恨铁不成,“我是说这玩意儿。”他往桌上的一卷明黄布料觑了觑。
清瑶也顺着他的视线觑了觑,还是一副不关己事的样子:“怎么了?”
清维想说,公主以往处处针对于你,这婚赐得莫名其妙,你就这样就范啊?不怕婚后你随公主住进公主府,势单力薄的,公主欺负你吗?但话到嘴边又生生吞了回去,又想到,毕竟圣旨都下了,还能怎样呢?先前那个李翰林,那是还没来得及下旨,陛下与她商议时拒的婚。再说,圣上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女儿连遭两次拒婚,第一次可以相安无事,这第二次,那就不好说了,还有,他们也算得上世家清流,若不想影响整个家族的命运,恐怕这次只有把清瑶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