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昭非从竹筐取出放着他和林琅换洗衣物和日用品的背包背到身上,再将林琅拉到小院屋后的浴房里,他们打水洗脸洗手。
闻昭非把林琅的衣服拿出来放到浴房的架子上,“你换衣服,我在门口等你。”
不等闻昭非抬步离开,林琅抱住了他的腰。
“怎么了?还害怕吗?”
闻昭非收回脚步,立刻转身回来将林琅回抱住,他眼底无法抑制地涌现心疼、愧疚等情绪。
林琅抬眸看来,眼里的情绪出乎意料的平静和明朗,她看着闻昭非的眼睛,语气肯定且坚定地道:“和你没关系,是那个人有问题。”
沈晖有意无意地炫富,“引。诱”已婚妇女,人品问题太大了!
“再有类似情况,我一定跑,我现在能跑很久了,”林琅收起那点儿气愤,朝闻昭非弯了弯眼睛,再郑重保证。
林琅在小宁村被堵,很多时候不是不想跑,是身体跑不了多久,不得不被迫听一些搭讪。
闻昭非来小宁村的那天傍晚,是林琅第一次成功跑掉。能跑一次,就能跑很多次。
可能一路过来火车上的嗜睡休养,可能这几日喝的药已经起效,再有闻昭非婚后无微不至的照顾,林琅真实地感觉自己身体好了很多。
这次是林琅能走没走,要看东西外,也是觉得危险不大。
闻昭非就是几十米外的卫生所里,老松树周围都是房子,她高声喊一句,不说卫生所里的人可能听到,就是邻近居民也肯定会出来看看。
再就是林琅已知沈晖在农场有正式工作,多少要顾及自己的体面,最多也就如今天这样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三哥可以生那个人的气,也可以小小得气我一下下,但不要气自己,好吗?”林琅从寇君君那里稍加求证,就知道闻昭非是在自责。
但这事儿实事求是地说,和闻昭非的关系最小。
沈晖人品有问题,林琅能跑没跑,闻昭非娶的是已经成年的妻子,又不是需要人时刻看着的幼儿。
“好,”闻昭非无法不应,他的声音里带出些许哑色,“我没生佩佩的气。”他的确是在自责。在林琅朝他跑来时,还有那止不住的心慌和懊悔滋生。
闻昭非捧起林琅的脸,指腹轻轻抚过林琅的眉骨和眼角,低头,他轻柔中又带着些许急切地吻上林琅的唇。
林琅疑惑地眨眨眼睛后没有拒绝,她配合着努力踮脚和仰头,又给闻昭非搂着腰抱起到几步外浴房置物架上。
突然变换的姿势,让林琅下意识瞪圆眼睛,再抬脚勾紧了闻昭非,“我们……唔。”
闻昭非的吻重新落下,他的意志力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溃不成军。
林琅的疑惑和不安悉数消融在闻昭非极度热情,但依旧带有淡淡克制味道的吻里。
汹汹涌现的情感和理性持续拉扯,闻昭非的呼吸持续变得浓重起来。
在林琅又一次忍不住发出似哭似泣的呜咽声时,闻昭非强制自己退出来,抵着林琅的额头,努力调整呼吸。
“三、三哥……”林琅喊人的尾音里带出颤色,像被浇了热水的思绪依旧没想明白她和闻昭非怎么就吻得难解难分了呢。
“我在,”闻昭非应声后,再捧起林琅的脸仔细看。
双颊酡红,唇色红艳饱。满像熟透了的草莓,细密的睫毛上沾了星点儿泪花,黝黑的杏眸里是浓郁、不知掩饰的情愫。
闻昭非看到的林琅动。情又诱。人,却不知他自己也是如此,偏浅的棕眸专注又温柔,眼角微红,平日里偏白的面色覆上了一层薄红,泪痣也格外有存在感。
林琅被蛊惑得心跳加快,本能得认为自己应该感觉到害羞,但又涌现一股奇异的冲动,很想很想舔一下闻昭非左眼下的泪痣。
“呜……”林琅感觉自己是个变。态!
“佩佩不怕,”闻昭非轻柔地吻了吻林琅的额头、眼睛、脸颊和鼻尖,却不敢再碰林琅的唇。
“不、不怕……但是我好像、好像走不了路。”林琅没觉得害怕,只觉得自己从想法到身体都很奇怪。
闻昭非稍微碰她两下,她都要全身轻颤一遍,别说走路,她感觉自己一下地就要直接瘫到地上。
林琅不太明白自己怎么了,她没听说借个吻就会这样,难道是因为她的身体格外差吗。
闻昭非弯了弯眼睛,林琅的坦白让他心热莫名,也倍加珍惜,他低声安抚道:“我抱你走。”
闻昭非继续安抚性地贴了贴林琅的脸颊,再换个手势将林琅拦腰抱着走。几步回到浴房门口,闻昭非用脚勾开浴房虚掩着的门。
在被屋外的天光照到前,林琅下意识双手捂脸,埋回闻昭非颈侧,呈现究极鸵鸟状。
她居然在老师师母家里和闻昭非接吻,林琅感觉自己没脸见人了。
闻昭非在林琅耳边轻轻道,“不怕。”
林琅呜呜应两声还是没放开手,闻昭非抱着林琅从堂屋后门进到一个房间。
坐到椅子上,闻昭非也没放下林琅,右手持续地给林琅拍抚后背和说话,“这里是老师师母给我们准备的房间,我们今晚就在这里休息。”
闻昭非继续转移林琅害羞到无地自容的那部分情绪,“一会儿我去把师母的缝纫机搬到房间里来。你的图纸带来了吗?”
“带了,我画了好几套,你看哪个好做就做哪个,我不挑的!”
说起正事儿,林琅终于放下手,目光偷偷打量一遍屋子,只有她和闻昭非在,门和窗户都关着。
悄悄松口气,林琅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那种要被热化了的感觉终于有褪下去的趋势,“我一定好好喝药,养身体。”
不能再随便一个吻,人就和残废了一样,太丢人了。
不久前的经历已经给林琅划到人生黑历史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