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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事24小时之后,6景明才醒过来。
他醒来第一个看到的人,是来录口供的警察,还有朱家和许家的律师。
三个男人左边两个右边一个,站在他床边,说是虎视眈眈都不为过。
6景明抬手挡了挡脸,要求把灯光调暗,太亮了。
“具体的,我不太记得了,应该是喝的水有问题吧,我没喝酒……谁给我的水?……不记得了。”
他慢慢眨了眨眼睛,一副还很不清醒的样子。
吃了毒混合了感冒药,还好没喝酒,否则直接送终,不用再抢救了。
他被扶起来坐好,轻轻叹了口气:“我真的不记得了,我当时在烧,人本来就昏昏沉沉的。”
他调头看着律师,两个律师同时声:“我的当事人需要休息,口供可否改天再录?”
警察在床边磨蹭了一会儿,又问了几个简单问题后,看6景明精神实在不振,告辞走了。
律师交代了一下24小时生的一切,不外乎就是那些,6景明默默听着。
朱胜定傍晚搞定了许欢宴快压不住的小报,把一场潜在的威胁化为无形。
“朱先生说,让你好好休息,其他的交给他。”
6景明点点头,说:“谢谢。”
朱家的律师先走,许欢宴的律师站在一边等。
6景明靠在床上了一会呆:“欢宴呢,他应该在门外吧?”
律师去叫人,过了大概两分钟,许欢宴从外面进来,两人都没吭气,都在暗地里打量着对方。
许欢宴刚送走警察,寻思口供里的真假。
6景明是真的不记得还是假的?知道多少?能不能把朱梓琪撇清?
律师没话说走了,他们还在大眼瞪小眼,直到最后,6景明先绷不住。
他躺下去,像被抽走了魂魄和筋骨,看着天花板呆怔了许久:“欢宴,我要见梓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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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欢宴看着6景明不语。
“我没力气找她的麻烦,我也不忍心。”6景明忍不住吐槽,“但我总能找始作俑者说说吧。”
他不是不记得,他记得很清楚,他并没有喝酒。
“以后总还要合作下去,不可能一直装傻,欢宴,你们不是傻子,我也不是。”6景明轻叹。
胃里还在火烧火燎干烤着,他很恼火,也很——难过。
但如果这样能让大家好过些,他愿意受这个苦,这是他欠的,欠朱梓琪的。
许欢宴犹豫了好一会,嘴皮子动了动:“好吧,我给她打电话叫她过来,她守到中午才走呢。”
他在为朱梓琪求情,6景明听了出来,看了他一眼,没作声。
“你先给万姿打个电话吧,她都要急疯了,这半天,她给我打了七八个电话。”
手机递上来,许欢宴退了出去。
6景明整理了一下表情,开机,给万姿拨过去,那边秒接,但很快秒挂,转成了微信视频通话,万姿想看他。
“景明!”万姿叫了一声,她正在家里的工作台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目不转睛,“你怎样了?天啊,你怎样了,怎么一下子瘦了那么多。”
6景明低低笑了一声,终是没抑制住,微微红了眼眶。
哪里会瘦那么快,只是在爱人的心里,心疼你,就觉得你又憔悴又消瘦,恨不能以身替你。
万姿一声又一声说着,说今天许欢宴告诉她的那些病情,喝醉了,然后胃出血洗胃,说着说着自我懊恼起来,问他是否有很多次这样的应酬,是否都要这样喝酒?
她没敢说你以后别喝酒了,她知道有些酒局撇不开,却还是懊恼不已,为自己的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地工作和忙碌,以及身不由己地不能过来看他。
“你醒了就好,好好休息,我周一就去办通行证。”
万姿叨叨着,6景明把床调了调,人往下躺,他很快又犯困了,床边吊针都还没打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