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安德烈跟他说过,这里来的人都是瓦西里耶夫家族中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他环顾四周,看不出来这些人的身份,不论男女,这里的人统一着装,如同雕像般一言不地端坐在这里,让他不寒而栗。
桌上空空如也,迟迟不见有人来上菜。那这样宴会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李观思考着。不吃不喝不说话戴面具,谁又能认出来个谁?
大厅正中央又响起来当当的钟声。接着就是一阵哗啦啦叮叮当当的清脆的餐具碰撞声。他清晰地看到,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一个个黑色的气团,疯狂地从餐桌上烛火间乱窜,他数了数,不多不少刚刚十个。
客厅正中央的水晶灯倏然地亮了起来,一阵恍惚白光照亮了一切等李观重新适应了刺眼的灯光,再向下看向餐桌,那里已经满满当当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食物。
有人的面前堆放着山峰、河流湖泊、土地造型的蛋糕,有人的面前叠放着黑乎乎的像碳块一般的烤鸡、像石油一般质地的老蜂蜜,也有人面前摆了无数的瓶瓶罐罐,罐子里装着各种漂浮的彩色游动的气团,还有人面前摆放着各种各样水果雕刻出来的奇怪模型。
因为那些水果被做成了子弹的形状、做成了坦克、飞机、航船一样的形状。
李观也特意留意了安德烈面前摆放的东西。安德烈面前只放了几本旧书。他特地凑近去看看,原来是他们俩从索菲亚的那个木屋里找到的。
但很显然,这些破破烂烂又堆满尘埃的东西,跟桌上其他人面前的一比,完全就是一堆不入眼的腐烂的臭纸。但安德烈却丝毫不顾忌餐桌上的嘲讽视线,率先将自己面前的书推向正中央后站了起来。
“瓦西里耶夫家族的先生们女士们,”安德烈的声音在挤满了人的大厅里响起,“很高兴能够在瓦西里耶夫家族十年一次的聚会再次看到大家。在这里,请允许我来做这次宴会第一个言人,因为不论在座的我们有什么冲突,我们现在有了一个共同的危机那就是瓦西里耶夫的家族诅咒。”
第5o章第六夜
席间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他的身上,就连仍然处于灵魂状态的李观都感受到一道道宛若刀片的实质性质问目光。
安德烈顶住这样的视线,继续高声说道,“我们在座的各位,在瓦西里家族的荣誉中诞生,在瓦西里耶夫家族给予的财富中成长,瓦西里耶夫家族庇护了我们,我们也有义务要守护好这份荣耀和财富。尽管大家都不愿意提到索菲亚女士,但我们必须要正视她留下的问题,留下的影响我们整个瓦西里耶夫家族的那个诅咒。”
安德烈侃侃而谈,正想要号召大家主动分享自己知道的知识,却被一声无礼的呼叫打断。
“安德烈瓦西里耶夫彼得罗夫,请允许我这么称呼您,”其中一个秃鹫男阴阳怪气地说道,他的面前的餐盘是一望无际的油田,“据我所知,在座的各位大部分都早已经改名换姓,与瓦西里耶夫家族切割了。我们之所以还能够继续把这个聚会继续延续下来,仅仅是因为当初那条仁慈的河。”
“我们的祖父辈都在那条仁慈的河里诞生。如果没有上帝的庇佑,我们祖辈早在叶莲娜瓦西里耶夫彼得罗夫(第五夜的女主角)和她的不知名情人媾和里抛到河里溺死掉了,瓦西里耶夫带给我们的从来都没有荣耀,只有耻辱和痛苦。”
“您这是什么意思?”安德烈怒气冲冲,“叶莲娜和情人的事情早已经澄清,那只是个谣言,真让我失望,连您这样的人物都去相信这样的愚蠢的谣言!”
“谣言?那瓦西里耶夫怎么没有一个人能说清楚,我们的祖辈为什么会诞生在一条不知名的河里,又为什么迟迟不去寻找我们的祖辈,以至于我们兄弟们飘零在世界各地,最后靠着一个共同的梦境找回到这个古堡?”
安德烈被堵得说不出来话,只能憋着一肚子气重新坐回去。一看到一直对自己呼来喝去的安德烈也吃瘪,飘在空中的李观心里大爽,人总是要吃瘪的,尤其是像安德烈这样坏脾气的人。
“可是,不说别的,这样的诅咒对每个瓦西里耶夫家族的人都是一个隐患,我们不能真的等诅咒在自己身上起了作用才后悔莫及啊!”安德烈苦口婆心,言语真挚到几乎要把自己的心给剖出来证明诚意。
桌上其他如木头般地秃鹫们终于转动了脑袋,对这句话做出了自己的反应。
终于在无声地纷乱的视线碰撞中,一位面前摆着大堆枪炮的秃鹫先生优雅地开了口,“我们虽然有心要阻止这个诅咒,可我们早已经从瓦西里耶夫家族中分散出去了,早就不知道那诅咒到底是什么了,您是正统的瓦西里耶夫的继承者,您应该更清楚才对。”
这句话像是一个巨大无情的大刀,彻底劈烂了安德烈的最后一丝幻想。他整个都泄了气,甚至透漏出沮丧气息,“我也收集不到更多关于诅咒的消息了,知道这个诅咒的老人都已经去世了。我只知道这个诅咒会把瓦西里家族带向毁灭。其他的。。。。。。其他的。。。。。。我找遍了索菲亚所有的书籍和留下来的文字,都没能现那个诅咒。甚至如果不是瓦西里耶夫一直派人保留维护着索菲亚的木屋,我连索菲亚到底会不会巫术都不能确定。”
餐桌上又陷入了沉默,长久的沉默。只有无声的视线在到处碰撞,到处争吵,到处沉默。终于等到了了那位优雅先生的重新开口,“那我们更无需为着未来的某种不确定来影响现在的心情。在座的各位,”他说话顿了顿,尽量让自己话语听起来调皮又幽默,“正如一个德国犹太人说的那样,我们连自己的绞死绳都敢生产和是使用,那一个虚无缥缈的诅咒又有什么影响?”
这样的话语一出,桌上出一阵叮叮当当的餐具碰撞的声音,作为对这样言的应和。
桌上摆着油田蛋糕的秃鹫将这样的碰撞声推向了顶峰,“那现在,我们就要进入今天晚宴的正题,让我们举起手里的酒杯,推出盘中的食物,一起来庆祝这个美妙的晚上!”
“咕咕咕呱呱呱呱。”
一阵各种高昂的诡异的鸟叫声响起,整个餐桌之间的气氛也活跃热闹起来。他们高昂地交谈着桌上的食物,交谈着最近的奇闻轶事,整个城堡里都充斥着嘈杂的声响。
唯独安德烈仿佛一下子被抽干了气血,面色阴沉寂寞地坐在位置上,仿佛是跟李观一样游离在人群之外的孤魂。
李观看到尤里佝偻着背小心上前,想要代替女仆来给安德烈斟酒,安德烈这次没有阻止他,只沉浸在自己的心情和世界里。于是尤里也被排斥在人群之外了。
他们两个就像是被p在这个场景里的一样。李观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