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蒲天白见状也想过来,被玉求瑕叫住了。
“他这样下去会死的……”
方思弄道。
他没有回头看其他人,特别是展成宵这个医生。虽然现在这群人里展成宵可能是唯一能救花田笑的人,可是凭什么呢?
在这个世界,碰到血却很有可能是死亡条件,非亲非故,凭什么要求谁不顾自己来管别人呢?
方思弄很清楚这个道理。
他看着花田笑的眼睛在那张年轻、美丽的面庞上忽闪忽闪,然后慢慢合拢,已经在想,一会儿拿床被子给花田笑盖一下吧?
这时,展成宵却走了过来,蹲到了花田笑的右侧,道:“我来吧。”
方思弄抬头,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展成宵长得很清秀,五官有些寡淡,但凑在一起却让人很舒服,戴着银丝边眼镜,说话总是不疾不徐的,在现实中应该是一位让病人很有安全感的医生。
展成宵也看向方思弄,很平静地说:“我需要你帮忙按住他。”
“好。”方思弄多的什么也没有说,现在说什么都显得无聊又啰嗦。
展成宵翻开花田笑的眼皮检查,又掐了掐他的人中、贴到他耳边大声说了几句话,花田笑艰难地醒转过来。
展成宵道:“我马上给你缝合伤口,现在没有麻醉条件,你要尽量忍住不动,否则别说这只手,你的命都会保不住。”
“谢、谢谢……”
展成宵从外套内兜里取出一截透明的线,然后问:“有没有长一点的绳子?粗一点?”
方思弄摇头。
后面的姚望道:“我有。”
说完她走过来,从腰上系着的七八根五颜六色的装饰腰带中挑出最遥远的一条解开递过来:“还要吗?”
“暂时不需要。”展成宵冷静道,接过绳子,扎住了花田笑的右上臂,然后开始了缝合。
在此期间,其他人都静默地站在楼梯口,除了元观君两人外,没有人离开。
夕阳的光芒越来越冷、越来越黯淡,这使得这片楼道的情景也越来越冷寂,人们站在这里像一片高低不齐、沉默的墓碑。
在光线越来越暗后,方思弄就用手机电筒给展成宵照明,可他手机的点本来就剩得不多,这下彻底歇了。
好在展成宵的缝合工作也完成了。
“呼,好了。”展成宵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的双手已经完全被染红了,但他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还在交待病人的情况,“条件有限,没有药品,晚上可能会烧,只能靠他自己扛过去。”
夕阳只在天边的远山处剩了一条金线,拐角的钟还差三分钟指向八点。
其他人也开始往自己的房间回,井石屏还在楼梯拐角处等了展成宵一下。
方思弄原本打算把花田笑背上去,但蒲天白蹬蹬蹬地跑下来,抱着一床大白被子,往自己背上一披就让方思弄把花田笑弄上去。
理由很充分:“这不是马上就要八点了你上去一趟再下来来不及的。”
方思弄想想也是,便把花田笑弄到蒲天白背上,用被子包好,扶着往上走,玉求瑕在另一边扶。
快走到五楼的时候,方思弄忽奇想:“不对,我们今晚不如换一下房间吧?”
蒲天白:“啊?”
“我和花田笑一起,你和玉求瑕一起。”方思弄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毕竟你俩都没沾过……”
玉求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