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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姜云檀继续怒不可遏地咒骂了两句，回应她的，是云华院内死一般的寂静。

丫鬟们一个个噤若寒蝉，低头不敢直视她的目光。

见此情形，杨柳亦是心惊不已。

外人不知晓姜云檀的真面目，可她们这些日日服侍她的丫鬟们，却是再清楚不过。

别瞧这姜二姑娘平日里一副温柔小意的模样，实则折磨起她们这些下人来，可谓无所不用其极，半点不落大夫人下风。

故而此时此刻，众人一个个抿唇不语，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触了霉头，成了这位二姑娘的出气筒。

见到众人一个个退避三舍地模样，杨柳也只得叹息一声。

她们这些丫鬟平日里没少受姑娘磋磨，可碍于济安侯府的权势，谁也不敢说。

只能愈发小心翼翼地伺候着，生怕一个不慎，惹恼了这位姜二姑娘。

可普通丫鬟能避得，她身为贴身丫鬟，却是无论如何也避不开的。

杨柳深吸一口凉气，终究还是本着应尽的职责，端着燕窝上前劝阻：“二姑娘，您多少吃点吧，客卿大夫说您这病最是需要滋补身体。。。。。。”

杨柳温言细语地劝着，小心翼翼地端着燕窝羹递了过去。

燕窝羹是两刻钟前悉心熬制的，用的都是精挑细选的大盏，用来美容养颜再好不过。

可姜云檀就连看都不曾看一眼，便怒吼一声，扬手便将燕窝羹打翻在地。

“滚开！你个贱婢！还敢来烦我！”

滚烫的燕窝羹泼洒而出，溅在杨柳的脸上和手上。

“啊！”杨柳忍不住痛呼出声，脸上原本就起了红疹子，这下更是火辣辣地疼，像是被烙铁烫过一般。

姜云檀一时间怒从心起，“喊什么喊！身为下人，就连半点恪守本分的自觉都没有吗？在云华院里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杨柳浑身一个激颤，诚惶诚恐地道：“二、二姑娘息怒。。。。。。”

“息怒？这让我如何息怒！”

然而姜云檀的怒火，非但没有因为她的委曲求全而平息半分，反倒愈演愈烈。

她直截了当地指着满院的丫鬟奴仆怒斥道：“姜云絮那贱蹄子欺负本姑娘也就罢了，你们这一个个做奴婢的，还不知道心疼本姑娘一些！

早知如此，本姑娘往日就应该将你们发卖了去，省得你们留在这里碍眼！”

一声声咒骂声中，杨柳下意识地抬手捂住自己的脸颊，只觉指缝间传来阵阵刺痛。

她的脸似乎毁了。。。。。。

可姜云檀还在气头上，她纵使有万般委屈，也只能强行压抑在心底。

姜云檀丝毫没有意识到杨柳的不对劲，她不耐烦地斥责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找大夫！本姑娘的脸要是好不了，你们一个个都吃不了兜着走！”

这言词之间的威胁之意不言而喻，杨柳却如蒙大赦一般，跌跌撞撞地退了出去。

最终还是姜云檀身边的嬷嬷实在看不下去，忍不住冒着触霉头的风险，小心翼翼地提醒了句，“二姑娘，杨柳这丫头的脸。。。。。。看在她往日尽心尽力服侍您的份上，要不。。。。。。”

然而回应的她，唯有姜云檀毫不在意地一声轻哼。

她看着杨柳狼狈而去的背影，眼中满是轻蔑。

一个卑贱的丫鬟，也配在她面前叫苦？

她可是正儿八经的主子，这等奴仆，对她的好就合该是天经地义！

更何况，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报复姜云絮，至于杨柳的死活，她根本不在乎！

“姜云絮，你给我等着！”姜云檀的眼珠子又转了两圈，咬牙切齿地低吼着，声音嘶哑得如同厉鬼，“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