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用问她。”谢淮专制地说,“她从前那么苦,难得好起来,我凭什么还要让她和我吃苦?她跟谁都比跟我好。”
“穷不穷放在一边。”他说,“前提是我得有命活一辈子。”
他摸了摸额角,寒假时贴着纱布的伤口留下了一道疤,平时用头发遮着看不见。
他撩开头发,姜景州眯了眯眼,看到那是一道刀割的口子,不过一个手指骨节长短,却刺得很深。
“那年的事他们绑了我妈威胁我还钱。”谢淮神色平静,“如果我和夏夏在一起,谁敢说下次我拿不出钱来被绑的人不会换成她?我命这样我认,夏夏她做错了什么要跟着我过提心吊胆的生活?”
姜景州:“你既然想得这么明白,当初为什么还要去招惹她?”
“一开始没想招惹她。”谢淮说,“我只是看她可怜,她刚开学的样子你见过吗?身上一分钱没有,人穷就算了,性子还怂,我同情心泛滥,莫名其妙就想罩着她。”
“后来……”谢淮沉默。
他脑海中晃过一些画面,每一幅每一帧里都有女孩清秀的脸和甜美的笑,她总是跟在他屁股后面跑,又或是安安静静坐在他身边,开口时嗓音软软叫他淮哥。他挨了打自己还没觉得疼,她倒是气得跳脚,一副要去找场子的凶狠架势。
……后来就习惯了她在身边,也习惯了低下头就能看到她甜甜的笑脸。
“你就当我是没忍住吧。”谢淮盯着面前的碗沿发呆,轻声说,“她那么乖那么招人疼,那么好一个姑娘……我只是想保护她几年看她过得好一点,我没想到她会跟我开口提这件事。”
姜景州:“夏夏也许没你想得那么懦弱,她未必会在意这些。”
“她懦不懦弱是她的事,我不带她蹚浑水是我的事。”谢淮说,“就算她不怕死,我也不能拖她去死。”
姜景州沉默片刻:“一雷兄之前跟我说了个事,他犹豫要不要告诉你,你记得咱们整夏军那天吗……”
街外一阵吵闹,姜景州的注意力被分散。
他话留半截在嘴里,朝窗外看过去。
谢淮:“什么事?”
姜景州:“……谢淮,对面那个人,我怎么觉得像夏夏?”
谢淮转过脸去。
正午的太阳毒辣,只见对街的马路边驻足着一堆行人,在人行甬路上,有人在打架。
谢淮目光落过去就挪不开了。
只见刚刚他们口中那又乖又招人疼还有些懦弱的女孩把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骑在身下。
她揪着那人的衣领,拳头抡得老高,一下一下砸在他脸上。
谢淮搓了搓眼睛,以为是自己眼花。
紧接着,耳朵里传来夏夏那熟悉的声音
她没有和他说话时的软糯和温顺,嗓音带着冷冽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