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怀疑,你母亲或许遗传了神兽血脉。”萧琅沉声道,“只是目前我们还没有找到和她相似的神兽。”
听到男人的话,虞承衍怔在原地,他下意识道,“不可能!”
在他的印象里,虞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猫妖,甚至在他六岁之后,她肉眼可见地变得懒散,每天至少大半时间都在睡觉,或者晒太阳。
小时候,他问谢剑白为什么娘亲那么能睡觉,谢剑白说,猫族就是这样嗜睡的。
虞承
衍再长大一些后,知晓了谢剑白数年前对刚出生的他的厌恶和杀意,他有了一个猜测。或许因为虞惟只是个普通的小妖怪,而谢剑白太强,母体承受不住她和他的孩子。
所以他穿越之后的想法便是带着虞惟远离谢剑白,只要他们俩个没关系,谢剑白的仇人报复不到她的头上,她也不会因为怀天尊的孩子而变得体虚,她可以一辈子做普通又快乐的猫妖。
结果,萧琅现在跟他说,他娘可能有神兽血脉?!
萧琅看到青年复杂莫测的神情,也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什么。或许未来的谢剑白已经弄清了虞惟的身份,但不知因为什么原因,一直向虞承衍保密。
“其实也不一定,这也是我们的猜测。”他连忙道,“现在一点证据都没找到,或许是我们搞错了……”
“你们为何会如此猜测?”虞承衍从短暂的震惊中冷静下来,他沉声道。
萧琅其实有些后悔,刚刚青年的神态让他意识到,或许这件事对虞承衍而言并不是随随便便的情报。
他无奈道,“谢剑白失感的事情你总知道吧?”
虞承衍已经有些麻木了,他面无表情地问,“失感?”
萧琅:……
谢剑白!还有你家的那只猫妖!你们俩是一句实话都没和你们儿子说过啊!
-
妖界,万骨之地。
谢剑白在尸骨和碎石瓦砾之间穿行。
在结界包围形成的隔离空间里,一切都维持着万年前那场大战
的模样。白骨铺满地面,抬头望去,白茫茫一片,看不到尽头。
白色的上方,则是黑压压的戾气,除此之外,竟然再无其他色彩。
谢剑白犹如穿行在黑暗之中,无数黑色粒子组成的煞气冲击着他,妄想将他拽入深渊。然而他常年与无尽之海做对抗,煞气的行为对他而言毫无用处。
他再次镇压煞气之后本该离开,可是在禁制与结界融合的那一刻,谢剑白的脑海忽然收到了一抹突兀的信息,似乎就来自于万骨之地深处。
于是,谢剑白进入了腹地。
他一直在找寻什么东西,就在这时,谢剑白忽然停住脚步。
男人抬起头,眼眸变得锐利冰冷。
冥冥之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睁开了眼睛,注视着他。
谢剑白手部未动,剑气却向着虚空斩去,周遭煞气顿时纷纷躲避,又迅速吞噬凝结回来。
‘注视’不见了,可是那种被窥视的烦躁仍然停留在他的心中。这万年来,谢剑白总是觉得自己在被什么东西窥探。
第一次遇到那东西,便是在万年前的那场大战中。
数千万种族不分彼此杀红了眼,战场看不到尽头。
谢剑白闭关出来,看到的便是下界陷入战火。就在这时,他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恶意,像是凝结在半空中的阴云,笼罩在所有人头上。
在空中飘散的煞气仿佛受到征兆,像是黑色的冰雹般涌入战场,一切犹如人间炼狱,数不胜数的生灵在煞气
的侵蚀操控下已经失去理智,变得疯狂嗜血,只剩下杀戮的本能。
谢剑白不擅长深思熟虑。当没有秩序律条可以参考的时候,他便只是个直觉动物。
他几乎是一瞬间便做出决定——杀!以杀止杀。
谢剑白一剑斩去已经被煞气吞噬、生命力量变得黑暗血腥的生灵,就像是挖掉一块腐烂的肉,干净、利落,震撼了所有人。
与此同时,冥冥之中的‘眼睛’,猛地看向了他。
当他用自己的一魄镇住煞气的时候,不知是魂魄分离的副作用,或是一个更高层次给予的‘教训’,那些被他所杀的生命交织而成哀怨愤恨,如同风暴般将他包围。
这场战争里有修士、魔族、妖修,恶鬼,也有被践踏的人类平民,他们有些确实是极凶大恶之徒,可更多的是没那么好、也没那么坏的普通生灵,命运将他们推到这场战争中、不,屠宰场里,煞气勾起生灵内心最黑暗的一面,直到他们死在谢剑白的手上。
无数生灵在怨恨,愤怒,在向着谢剑白咆哮,直到煞气从他们的魂魄离开,被谢剑白镇在万骨之地,数不清的魂魄才终于投入地府,离开人界。
如果是一个普通的修仙者,无数冤魂在那一瞬间恶意和怨恨凝结而成的攻击,或许已经足够毁掉他的道心。
谢剑白却照常过他的日子,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他整顿修真界,创立玄天宗,留下火种,然后飞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