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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丹玄火被供在丹师院的九层灵塔顶部,冼宇寰带着五人上塔,沉闷的脚步声在空寂的塔内回荡着……
“丹分石丹、水丹、云丹三态之分,玄火即属于云丹,非炼制者本人或有缘人根本无法触到它,所以,各位稍后看到,大可以自己上前请丹,若是得到玄火认主,自然便可取得。”冼宇寰淡淡讲解。
“是否得到玄火,便可成为凤华丹师?”荆月池问道。
冼宇寰呵呵冷笑,没有回答。
寒凛从一进灵塔就开始觉得头晕,有一种莫名的抵触感让他几乎想退出塔去,这种奇怪的感觉随着渐渐接近塔顶而越来越强烈。
冼宇寰似乎注意到他的神色不对,停下来道:“怎么了?”
寒凛抹了一把冷汗,勉强笑道:“不知为何忽然感觉不适,没有关系,应该……没大碍。”
“是怕了吧?”梅彩衣不冷不热的接了一句。
寒凛没有接口,脸色煞白——心跳得一下重似一下,好像要撞破胸膛跳出来似的,脑海里糊糊糟糟的跑出一些场景,但却怎么也抓不住任何具体的画面……他扶了墙,慢慢的跟在最后一言不发。
到得塔顶,所有的人都看到了那颗名为“玄火”的金丹,它被盛在一只莲花形的水晶盘中,轻轻的以一种奇妙的方式悬浮在盘上约两寸的地方,金色的气流缓缓的浮现、流动、消散,生生不息。
几乎所有的人都不由得赞叹一声,这颗金丹的纯正华美,就算不知道它有什么用,光是这样子就已经足以让人爱不释手了!
冼宇寰淡淡看着人们的神色变幻,道:“玄火识人语,你们可以想办法让它认可你们,放心,这里没有任何机关阻拦,任何时候你们都可以上前取丹——如果你们取得到的话。”
话音一落,张恨扑通一声跪在金丹面前,道:“弟子张恨,铺佐洪蛮国主隋埕治世三十一年,国泰民安,风调雨顺,我王乃当世不二明君,志以安天下为己任……(以下省略歌功颂德内容万字……)”等他说完,边上的荆月池很不客气的打了个呵欠,掏了掏耳朵。
张恨瞪了荆月池一眼,上前朝玄火伸出双手想将它捧起来,不料双手托上去却是空无一物的感觉,就好像那金光灿灿的不过是个虚象,他的手穿过玄火,什么也没捧到。
“这……这难道是假的?”他狠狠的看向冼宇寰,气极败坏。
冼宇寰皱皱眉,也不怒,淡淡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你说的都是假的,怎么能指望玄火真?”
“你!”张恨一脸羞怒,却接不上话来。
好吵……
他皱了眉,睁开眼,便见眼前一张愤然的脸,挺直的剑眉,眉心的痣,猫儿般的利眼……
烈熵……他看着他便笑了起来。
然而那张脸的主人似乎并没有被他的笑感染,点指着他的鼻尖怒道:“凛凤华!你得意了是吧?!把玉蝉还给我!那是师父给我的!”
凛凤华?他愣,忽然发现眼前的“烈熵”小了许多,居然只有十二三岁的样子,细看,那个时候的他还真是很漂亮呢,也没有现在的霸气——还是说,他根本不是烈熵?!
“什么师父给你的?那玉蝉是你的自然也就是我的了。”这声音明明是自己发出的,但却并不像是自己说的一样,懒懒的声音听起来无赖到极点。“还有,叫师兄,谁许你叫我的名字的?”
难道这个小烈熵竟然是玄火?!那自己是谁呢?凛凤华么?这是凛凤华的记忆?
“什么我的就你的?那你的呢?难道你的也是我的么?”少年玄火又气又急的声音带了哭腔。
凛凤华漫然的笑:“错,你的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玄火,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一个玉蝉又算什么?”
他在说什么?!
少年玄火的脸被他一说涨得通红,张口“你……”了半天,扭头就走,“我告诉师父去!”
“去啊~”凛凤华笑道,“晚上别到我房里来了。”
“你以为我想?”少年的怒吼声远远传来。
看着那个背影,心里腾起一股浓浓的恨意,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恨,竟是如此的恨着那个少年,凛凤华,你当年竟如此恨玄火么?为什么?
眼前忽然一黑,他一醒,回到现实中,茫然——刚刚那是什么?
冼宇寰淡淡道:“下一位。”
除寒凛外,剩下的三人相互看了一眼,然后那一直不曾开口的齐苍镇国廉硕上前一步,再回头朝冼宇寰看了一眼,后者微笑点头:“去吧。”
“廉镇国口不能言,不知他怎么请丹。”梅彩衣微微有些同情的道。
廉硕长得矮小文弱,往地上一跪,闭目不语,片刻后一双眼中流出两行泪,也不再上前捧丹,站起后直接退了回来。
“看来他也不行。”荆月池道。
冼宇寰则走到廉硕身旁,柔声道:“你是一个称职的镇国,国家之事尽力即可,就算没有金丹,你也一样可以成为一代名师的。”
廉硕惊讶的看着冼宇寰,想到他是飞仙,自己刚刚祈祷的事必然也被他全数收到了,所以才特地来安慰自己的吧?于是展了笑容向冼宇寰低头致谢。
看了一眼脸色难看,倚着墙不停喘息的寒凛,荆月池对梅彩衣:“寒镇国看样子还要休息一会儿才成,现在就是你我二人了,梅镇国先来么?”
梅彩衣点点头,上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