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房门,她就发现,院子已经洒扫干净,甚至连她昨日换下来的衣衫也洗干净了。
阮玉薇看了翠鸣一眼,“还挺勤快。”
翠鸣,“姑娘这里活儿不多,只有两件衣衫,院子也不大。”
阮玉薇搓了搓脸颊,“我觉得你还是想一下我昨日的话,我这儿不是需要丫鬟的地方,你要是等大赦天下,还不如找个人嫁了。”
翠鸣立刻低下了头,片刻后她转身去厨房,“厨房的水烧好了,我去打水给姑娘洗漱。”
阮玉薇看着翠鸣的背影,眉眼一挑,“陆让这狗官,虽然没做什么好事,眼神也不怎么好,但买的这个丫头还挺勤快。”
“狗官?”一道清冷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阮玉薇吓得差点儿灵魂出窍,抬头就看到陆让一身玄色锦服,盘腿坐在她家的屋顶上。
若是他不出声,谁能发现这个几乎与瓦片融为一体的人!
阮玉薇忍住抽动的唇角,将已经骂了一晚上,差点儿顺口就出来的话又咽了回去。
“早、早啊大人,大人这在小女子的房顶莫不是在看风景吧……”
陆让双腿盘坐,双手放在膝上,身形微动,他不用看,便知道阮玉薇违心的话与她的脸上的表情不符。
他这两日发现罗秉的异动,本只想盯着他的动向,不知为何,他会跃上阮玉薇家的房顶上。
小院子里那一树梨花,昨日还是一些小花苞,今早已经有几朵已经开花了。
罗秉买回来的这个丫鬟起来就发现了他,看到他就直接跪了下来,说关学丰是冤枉的,让他还关学丰一个清白。
这个丫头是从关家出来的。
罗秉故意买来的。
昨天那人用顾家的马车将他接了回去,今日他就发现,这丫鬟是罗秉故意买回来的,还真是巧合。
阮玉薇看他不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远方。
她咬着牙深吸了两口气,昨日把她扔在门外冻了一夜,现在还跑到她的房顶打坐。
俗话说得好,民不与官斗……
她忍……
“陆大人,私闯民宅好像触犯了我朝律法——”
她的话音还未落下,陆让撑着膝盖利落地从房顶上翻了下来。
正好落在阮玉薇的跟前。
他的唇角噙着似笑非笑的笑容,眼底却是寒凉一片。
“阮娘子那句,眼神不怎么好,似乎话中有话。”
阮玉薇悄悄吞了下口水,生怕他突然又一把掐上来,涂了程雪松的药本来好多了的脖子,似乎又开始隐隐泛疼……
她悄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大、大人听错了,小女子说得是眼神好,非常好!站得高,看得远!”
陆让看着她,慢慢站直了身子。
——站得高,看得远。
他唇角的幅度慢慢收了回来,声音没有一丝起伏,“阮娘子,有时候知道太多。”
他转身朝门口走去,“死得越快。”
直到陆让身影消失在门口,阮玉薇咬着牙才使劲儿跺了跺脚,“谁稀罕知道你们的破事儿!”
谁让你们一个个大晚上不睡觉,大白天再慢慢密谋不成吗!
站在廊下的翠鸣看着跺脚的阮玉薇,若有所思地垂下了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