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混血青年試圖上前的那一刻,歲聿終於看到了他,只是歲聿眼中宛如在看陌生人一樣的冰冷眼神,就像是一柄利劍,直直的刺入了霍川騖的心臟。
那便是霍川騖與歲聿的最後一面了。
他對他說,好久不見。
他卻在問他,你是誰?
現在和李醫生一對時間線,霍川騖才徹底從分手的陰霾里清醒過來,準確地說,他是根本沒空再去回想那些矯情的過去,滿心滿眼只剩下了:我可真該死啊,歲歲當時差不多應該是剛出院沒多久,大病初癒,還要應付各種糟心事。我不僅一點不體諒,還要上去添亂,真不能怪歲歲當時會用那種態度對我。
只是,霍川騖懊悔極了,他在心裡想,他真的不知道,他不知道歲聿出了車禍,也不知道歲家的風雨飄搖,他……
他只想著自己了。
霍川騖在車上一點點的握緊了拳頭,覺得歲聿當年說的可真對,他們那個時候的戀愛狀態確實是不健康的,他們該冷靜下來,好好的想一想。
幸好,如今他們都已經成熟了,想的不能再透徹了!
作者有話說:
*可可洋甘菊:是洋甘菊的切花品種。
洋甘菊的花語:有苦難中的力量,以及「我們和好吧」的意思。不過一般這個都用在友情上面,可以理解為霍川騖他們的世界和咱們不一樣,也可以理解為霍總當時病急亂投醫。
第46章永恆薰衣草:
如果歲聿知道霍川騖都自我cpu了什麼,那他一定會告訴他,沒必要如此苛責自己,你不是無所不能的,你當年也不可能遠在千里之外還知道所有與我有關的事,如果我不說的話。在已經過去的那段感情里,他們都有不成熟的地方,但這才是談戀愛啊,常覺虧欠,又在努力為了對方而變成一個更好的人。
退一萬步說,又不是霍川騖讓歲聿出車禍的,他大堂姐歲今已經幫他把那些差點害死他的人都收拾了,有仇當場就報,是歲家自換了家主後就有的家訓。
可惜,歲聿無從得知霍總高敏感的內心,只得到了一個在家裡見面後,對他噓寒問暖,仿佛他才是那個從樓梯上摔下來、不得不打上石膏的人。
歲聿第一次對坐在輪椅上的丈夫,起了前所未有的強制之心,他要求對方必須去休息了。
「我不渴,也不餓,你坐下!」要不是歲聿說得快,霍川騖大概就要拄著不算熟練的拐杖,起身去給歲聿倒溫水了。
到底該是誰照顧誰啊?
幸好,如今的霍總身體多多少少有些不便,心有餘而力不足,不管他多想把當日的虧欠都一股腦彌補在歲聿身上,只要歲聿沒收了他的拐杖,並上前握住他輪椅的扶手,他前進的方向就只能被歲聿掌控。
霍川騖就這樣被歲聿推進了電梯,送上了三樓,他倆平時就休息在這一層。
三層一共只有兩個房間,準確的說,是兩個套間。每一個套間都是類似於一個三室一廳的格局,分別設有會客廳、書房、臥室、步入式的衣帽間,以及一個乾濕分離帶大浴缸的盥洗室。
如果他們想的話,這兩個套間也可以合二為一,成為覆蓋一整層的大套間。
有點像是酒店連通房的設計,兩個套間中間相連的一堵牆上有兩扇門,兩邊都打開後,歲聿和霍川騖就能互通有無。事實上,他倆最近就一直在頻繁使用這兩扇門,好方便土土在夜晚的家裡也能跑來跑去、對兩個爸爸進行雨露均沾的□□服務。
這一晚,那扇門則變成了徹夜不關,方便歲聿隨時注意霍川騖這邊的情況。
霍川騖自然不會阻止,事實上,早在搬來信宮的第一天,他就已經恨不能拆了那兩扇該死的門了。
它們憑什麼阻攔在他和歲聿的中間?他們可是合法夫夫!
現在,霍總終於得償所願。
霍川騖很快就心滿意足的睡了過去,他大概真的累壞了,即便他堅稱自己的軀體已經很疲憊了,但精神依舊神采奕奕。不過,所愛之人的安心氣息大概會征服每一個嘴硬的人,在歲聿熟悉的氣息環繞中,霍川騖一點抗拒都沒有的絲滑進入了夢鄉。陪在他枕邊的,是早已經沒心沒肺、露出小肚子睡了個昏天黑地的土土。
本來已經做好和霍川騖「抗爭」一個晚上的歲聿,鬆了好大一口氣。在又等了一會兒,確認霍川騖不會醒來後,歲聿才小心翼翼的起身,關燈,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那一晚,歲聿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他已經不記得了,只覺得自己的腦子裡亂糟糟的,各種想法紛至沓來,又說不上來這到底是為什麼。擔心,焦慮,生氣,憤怒,還有大片大片未知情感。歲聿覺得自己這樣大的情緒波動毫無疑問是因為霍川騖,但同時他又在疑惑,他和霍川騖的感情什麼時候就走到了這麼濃烈的一步呢?
他不是說他不應該擔心霍川騖,而是他擔心得有點過了頭。回往事,好像兩人之間根本就沒有什麼過渡,感情卻像是跑,從零起步,只需要三秒,就過了兩百邁。
這真的正常嗎?
還是這就是談戀愛呢?
迅猛而來,不講道理。
等歲聿迷迷糊糊的終於睡過去,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感覺自己好像只是剛剛合眼,就又被霍川騖壓抑的抽氣聲驚醒了。
凌晨4點21,從隔壁的套間傳來了一聲吃痛,即便很快就沒了聲音,但歲聿還是第一時間坐了起來。他隨手套了一件晨袍,連帶子都沒有來得及系好,就前往了隔壁,目睹了起夜未遂、反而差點又一次摔了自己的霍總,正試圖在一片光明中裝睡。